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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秘密除了紀王本人之外,無人得知,那位銀築將軍也不知所蹤,這件事有關的風言風語傳到了陛下耳中,陛下有意剷除紀王,加之薛氏一族構陷,才造成了那樣一樁慘案。
而那個銅箱之中,也只有薛氏一族相關的罪證,並無任何文書信物與此事有關,蕭琳和蕭瑜兩人年紀輕,自然也是毫不知情。
「梅妃娘娘會不會對此事知曉一二,那位銀築將軍曾經是梅妃娘娘的護衛,若是他能知道的事,梅妃娘娘也一定會知悉一二,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能撼動父皇的王位?」
蕭瑜道:「想來母親不知,她恨蕭競權,十幾年來一直想要逃離王宮,當時我計劃謀反逼迫蕭競權退位,母親也沒有提及此事……」
蕭競權本是中原皇朝內不受寵的九皇子,生母出身低賤,自幼被李德妃撫養長大,因而當年主動請纓,護送李德妃之女——長公主兆佳公主前往碓拓和親。
不料,當年忽逢碓拓國內叛亂,和親使團被困碓拓,蕭競權被碓拓謀逆上位的阿勒親王囚禁,當時梅妃貴為斡卓王唯一的女兒,班茲貴族十部首領,出使碓拓結為盟好,暗中救下蕭競權回到西域斡卓,保全了蕭競權的性命。
至於蕭競權在班茲遇到了何事,因班茲部族被屠戮殆盡,當年的景況已然無人知曉。
二人理不出頭緒,只有先暫時擱置此時,日後掌握更多線索後再做細查。
再烹了新茶後,蕭琳說起朝政之事:「父皇今早問我昨日為何會帶家僕進入白雲寺了。」
蕭瑜冷哼:「他的消息倒是靈通,可有為難二哥?」
「不曾為難,我只說是思悼茹瑩,被他訓斥了一番,罰閉門思過罷了。」
這倒是引起了蕭瑜的注意,如今太子蕭琪還病者,又讓蕭琳閉門思過,難不成是他蕭競權這幾日要好好疼寵蕭珍不成?當日模仿蕭珍的筆跡在蕭競權心裡埋了刺,如今也該好好攪動了。
「二哥,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打算去幽州嗎?」
蕭琳想過蕭瑜所說前世之事,問道:「你還是打算仿照前世的謀劃,前去幽州打拼,扶植自己的勢力再返回京城?」
「不。」蕭瑜搖頭,「幽州的事不遲,我倒是有了新的想法,上一世我登基之後還是要處理碓拓和斡卓兩國與中原的矛盾,倒不如此時早早下手,也不枉費母親養大我一場,算是效仿了我們父皇的謀劃——『靠著異國扶植起家』。」
蕭琳神色中隱著擔憂,可是他依然選擇相信蕭瑜。
正月二十二日,皇宮紫宸殿,梅妃起床後又是照往常散了身邊侍女,自己梳頭穿衣,卸了棉衣,換上一件更為罕見的鹿絨單衣,頓時覺得身上輕巧暖和了許多。
如今她也算得宮中的一位傳奇人物,從前人人說梅妃娘娘得寵,到底是兩耳空聞。
如今在前侍奉,才算是見到蕭競權待她如何非比尋常,一個謀逆失敗的異族宮妃,如今整日在紫宸殿裡侍奉左右,想穿什麼穿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
好好的紫宸殿花廳,已然像是從西域生搬了一處宮殿來一般,縱是這樣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朝臣的耳朵里,蕭競權只說著開春後就會依照原本的指令處死宜蘭園娘娘。
死的是梅妃,梅妃就是梅妃而已。
已經下了早朝,蕭競權回了紫宸殿準備用早膳,卻見到不少僕婢都圍在西花廳那邊,梅妃半倚在門前,用圍棋子打著鳥雀和養給她玩的鴿子。
她的性子古怪,除了對蕭競權有幾分笑臉,對別人都是不親不疏的模樣。
蕭競權看著倒在地上的鳥雀,上前將她手中的棋子拿走,讓人收起來:「若是煩了悶了,和我說了不就好,何必去傷害生靈?」
梅妃也不管他,用手裡最後攥緊地一顆棋子扔出去,砸了一隻鴿子的頭,踢了一腳門檻上的積雪就回了屋內。
蕭競權看她無奈,輕撫了撫她額角道:「我是擔心你陰德有虧,想讓你多積一些福氣。」
梅妃反問道:「積了福氣有什麼用,也沒見哪個死了的人再上人間來,說說自己死後到底受沒受苦?」
蕭競權輕嘆,卻仍是十分憐愛:「你呀,總是這樣胡說。」
「今後臣妾的位份是什麼?封號又是什麼?」
「哲貴妃,以後宮裡位份最高的就是你了,但是朕不會讓你操勞宮中事務,你就安心陪著朕,我們還能像從前在班茲那樣好好相處。」
她冷冷說道:「可是班茲已經沒有了。」
「都是一樣的。」蕭競權側目,為自己滿了一盞茶。
蕭競權道:「你救過朕,愛過朕,恨過朕,想要殺了朕……誤會,猜忌,遺憾,你我二人本不該有這樣多的糾葛,如今許多事情已經變了,時過境遷,我們二人重新來過,不好麼?」
她微啟了唇齒,又問:「瑜兒呢?瑜兒的名分要怎麼辦?」
「琳兒和我說了,瑜兒重傷不治,朕會安葬好他,在京郊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梅妃微微寒戰著,有些說不出話來,好久才吐出了一個好字。
「可是臣妾還沒見他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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