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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兒皺著眉,不知為何在夢裡也有無限的心事。
蕭瑜站在床邊靜靜看了看,輕嘆息一聲,將冬兒的手放進被中,拿起冬兒為自己求得的平安符,放在懷中。
冬兒似乎察覺到了他在身邊,只是因睏倦無法清醒,嚶嚀著翻身,蕭瑜隔著被子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安撫冬兒平靜下來。
並不是什麼生離死別的時刻,蕭瑜卻感到千般萬般的不舍。
「梅音姑娘,還麻煩你與冬兒多說些話,她這幾日總是心事重重的,我無奈一時分身乏術,不能好好陪著她。」
梅音讓蕭瑜和蕭琳放心,就算是他們不開口,她自己也會護著冬兒。
侍從攙扶著蕭瑜離開,闔門時蕭瑜留了一道縫隙,金蝶一般的日光落停在冬兒面頰上。
或許是那平安符真的起了靈力,冬兒今夜一夜好夢,沒夢到什麼打打殺殺生離死別的事,若說唯一有什麼不好,那就是睡得太沉了,以至於起來時身子還十分睏倦,腦袋昏昏的,坐在床邊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蕭瑜今天早早離開了,梅音早早來了家裡,等著她起床,趁她還沒穿好衣服沒法還擊時,打趣蕭瑜給她買的漂亮的小衣裳,說她出宮後變成了小懶豬。
冬兒知道自己的確不復從前的勤勞肯干,加之肚子餓得緊,便大肚量好顏色,饒了梅音這一次。
冬兒自己梳了髮髻,又教梅音梳了一個幽州女孩子見實行的髻樣,問起蕭瑜和蕭琳的行蹤,還有今日她和梅音的安排。
梅音說話不騙人,只告訴冬兒二人今日要去查案,她們兩人吃過早飯後為冬兒收拾行李,兩人去聖敬皇后的母家,也就是蕭琳外祖父家中小住一段時間。
冬兒起了壞心思,問道:「我二人去住?那可是國公爺的大宅子,我聽裴大人說,國公爺不喜歡招待來客,就連他也很少被邀請前去,我們去是不是太唐突了?除非啊——」
「除非什麼?」梅音看冬兒笑彎了眼角,警覺問道。
「我沒名沒分的,又不同人家有什麼親故,除非啊,我是沾了國公爺外孫媳婦的光了!」
梅音險些被口中的糕餅噎住,一時羞慚氣惱,抬手就去捂冬兒的嘴。
「誒呀,你胡說什麼?討厭死了!」
冬兒如今嘴皮子練得很好,一邊躲梅音一邊反問道:「你看你看,我只說了國公爺外孫媳婦,有沒有說是誰,在麼就只有你一個人急壞了?天底下喜歡二點下的女子那麼多,都沒有來捂我嘴巴的,怎麼你就急了?」
「原來是梅音早就把自己當成二殿下的人了!」
梅音說不過冬兒,拗著小臉否認,冬兒直言自己早就已經看見蕭琳拉梅音的手了,她可是親眼所見。
梅音本想含混過去,冬兒不依不饒,只好告訴她自己和蕭琳的確暗生情愫,趁冬兒不注意,悄悄藏了藏領口斑駁的紅痕。
蕭琳昨日睡前和她提起,若是她不介意,希望她能改母家姓氏,他會請英國宮出面將梅音認為族中女兒,今後梅音跟在他身邊,也有蕭琳的母家為她撐腰,便不會有人欺負她了。
蕭琳說話做事總是不願說明深意,梅音知道他的想法,驚喜感激之餘,又有些憂愁。
「那你已經去過國公爺府上了嗎?那裡漂亮嗎?國公爺是不是很嚴肅的人?」
冬兒的話打斷了梅音的思緒,她答道:「去過了,自然是很好的院子,國公爺像干爺爺一樣好,一點也不兇惡,殿下母家的人都很好的。」
「我有點怕,我還是不好意思去那裡,殿下他們為什麼不能帶上我們呢,我好擔心蕭瑜啊,他受傷了,而且傷得不清,你知道嗎?」
忍壓了很久,冬兒還是說出這句話,她真的好擔心蕭瑜。
梅音轉移話題,問她昨夜還做不做噩夢了,冬兒說自己睡得很好,甚至睡久了起來,心口都有些憋悶。
「殿下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就放心吧,九殿下還要我告訴你,他今日帶了佩劍,我可以作證,我看見他帶著呢。」
「嗯。」冬兒低聲呢喃,心中卻依舊思緒萬千,兩人收拾好東西,馬車已然在藥鋪外等著二人了
上車前,冬兒靠在車轅上扶了心口,說要緩緩再上車,梅音問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冬兒淺淺笑了笑,只答是沒有睡醒,有些憋悶罷了。
蕭瑜離開藥鋪後吃了些補身子的湯藥,在榻上小憩了片刻,卻做了無數個雜亂無章的噩夢,有時是夢到前世自己遭受酷刑,有時夢到冬兒身死,夢到母親和小林的屍骨,還有那位在長街上言語古怪的和尚。
他從夢中驚醒,蕭琳和御醫在他一旁守著,他驚覺身上被汗水濕透,問蕭琳冬兒和梅音如今身在何處,蕭琳讓他一切安心,如今二人已經被安全護送至老國公府上,那裡絕對安全。
蕭瑜微微頷首,強迫自己恢復思考,這一場噩夢,反倒讓他清醒了不少,他想起春琴曾說過的一句話。
「蘅姐兒,她怎會是郗恆的孩子呢?郗恆已經死了,你們還不知道吧?」
當日冬兒和春琴談心,最後以春琴意欲自戕結束,冬兒將二人所講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這一句話當時冬兒便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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