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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岳紀明在人均工資三四十的1970年,竟然會有一萬多塊錢的存款。
岳紀明的原話是,學醫辛苦,讓她不要捨不得花錢,想買什麼買什麼,多給師父些孝敬,讓他老人家能對她更好點。
齊糖拿著存摺,是又好笑,又感動,莫名覺得岳紀明對她是滿滿老父親的操心。
不過到現在為止,她在臨湖別墅這邊吃喝不愁,沒地方花錢,那個存摺就一直好好放在她的空間裡,沒有動過。
又回過去一封信後,時隔三個月,齊糖才再次收到回信,照例是票據和在外出任務的解釋。
兩人就這麼保持著時不時失聯的狀態,直到一個星期前,岳紀明給齊糖寄信,詢問她願不願意過年的時候去部隊探親。
齊糖想著自己和岳紀明半年沒見,不想起的時候還好,冷不丁想到要見面,就有點意動。
再加上她這半年幾乎都沒怎麼出門,就只去過一次機械廠看望孫麗霞和周欣。
確實有點憋不住,想出去浪一圈。
沒有電子產品的七十年代,讓她發現原來一天可以做很多事,學到很多東西。
疲憊的同時,很充實。
原本定好明天臘月初十齣發去部隊,在那邊過完年就回來,但現在顧墨懷生了病,齊糖就有些放不下心來。
就她表情不願,顧墨懷又道,「小糖,去吧,二叔沒事,有傅老在,你還不放心嗎?」
齊糖想想也是,真要論醫術,傅聞聲肯定頂得上好幾個她,不管是從經驗還是知識儲備上。
「咳咳……」
顧墨懷偏過頭去,低咳幾聲,再出口的聲音有幾分暗啞,「小糖,明天讓林澤送你去火車站,等他回來,我們就去鹹水,行了吧?」
「好吧,二叔,那你要好好吃藥,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禮物。」
齊糖心裡清楚,顧墨懷平時看著隨和,但他做下的決定,旁人很難輕易動搖。
話落,就聽傅聞聲重重哼了一聲。
「師父,小安,你們都有禮物。」齊糖非常的上道。
說了這麼會兒話,齊糖眼見著顧墨懷表情有點疲憊,起身道,「二叔,那你睡會兒,我下去給你燉鴿子湯。」
「好,去吧。」
一行人離開房間,顧墨懷轉頭看向窗外,不遠處長到二樓高度的楓樹在冬季來臨時,樹葉飄飄散散的全都落盡,似乎生命力只余分毫。
一如他的身體,陷入枯槁。
可來年春天,楓樹會再度冒出新芽,他卻……
門再次被推開,顧墨懷轉頭看過去,就見傅聞聲已經大步走回他的床邊,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你明明就想那丫頭留下來陪你,和我們一起過年,這又是何苦呢?」
顧墨懷嘴角卻掛上一抹笑容,「傅老,她以後的生活還很長,不能因為我一個將死之人牽絆住她的腳步。」
而且等他死了,齊糖要面對的事情還有很多,現在,能讓她多自由一天,便放她多自在一日吧!
任何一個人在陰暗裡待久了,都渴望陽光,就如同他單調孤寂的生活里闖入一個鮮活的生命。
但他心裡的界限很清楚,對小丫頭,他的感情從來不是占有,而是呵護著嬌花成長的慰藉。
說實話,傅聞聲內心的掙扎遠不如面上顯現出來的輕鬆,他能做的都做了,卻阻擋不住顧墨懷體內毒素的侵害。
或許,他這個在毒術方面天賦異稟的關門弟子提出的以毒攻毒,是最後一步險棋。
成,能重獲新生。
敗,終究是命運捉弄。
房間裡陷入寂靜,良久,長長一聲嘆息後,傅聞聲負手離開。
顧墨懷感覺身體的疲憊感湧上來,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意識模糊起來。
恍恍惚惚間,過往許多事在眼前閃過,做實驗時的忙碌,與敵人對峙時的緊張,受傷後的疼痛……
最後,少女的嫣然巧笑驅散所有陰霾。
另一邊,齊糖的行李其實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正在整理自己製作的藥丸和毒丸。
一部分放在空間,一部分放在包里隨時備用。
其實她之所以想要出去還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借這個機會喬裝去雲貴地區找找蠱毒的相關資料。
傅聞聲擅醫不擅毒,當初顧墨懷出事,若不是有當地苗醫的協助,很可能人就救不回來了。
所以,他手上關於蠱毒方面的資料不算多,大部分還是從顧墨懷出事以後,收集來的。
這次出去,顧墨懷給她準備了十多張空白介紹信,也能方便她行動。
另一個目的嘛,還可以出一部分空間的物資,換點古董老物件存在空間裡留著以後升值。
不管哪種目的,齊糖心中還是很期待和岳紀明的見面,哎,兩人這異地戀談的,一陣一陣的。
第二天一早,齊糖起床,跟顧墨懷,顧平安,傅聞聲一起吃了個早飯,才坐上車去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前,齊糖下了車,對林澤說道,「林澤,部隊的電話你知道,如果二叔有什麼要緊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林澤點頭,「好,我知道了姑娘,你路上注意安全。」
齊糖沒再多說,拎著行李往火車站裡面走,她只裝了一個手提包,就沒要林澤送進去。
進了火車站裡面,齊糖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心裡直感慨,不管哪個年代,春運高峰期都不是說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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