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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罹陰惻惻的想著,構思著這裡的消息傳回老宅之後那邊人的反應。
自從他被丟到這,老宅那邊就徹底被他叔父把控,老爺子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輕易就被蒙蔽。而他這個原先光鮮亮麗的繼承人,自從發病後也像是立馬蒙上灰敗打上無用的標籤一樣,被丟棄的徹底。
起初,他在他的叔父眼裡還很有威脅,對方經常通過山莊裡的眼線來監控他的情況,後來大概是看他狀態不好一直是渾渾噩噩的樣子,放鬆了一部分警惕,這段時間,對方都沒怎麼過問他了。
隔段時間才通過眼線問一問,得到他掀不起風浪的回答後又滿意的放置,覺得他威脅逐漸減少,一心撲在秦氏上,妄圖取代他這個繼承人的位置吞下秦氏這個龐然大物。
這些秦罹還都是通過給他下藥的那個管事嘴裡知道的。
對方吐露了全部被他叔父買通的所作所為,後面的,則是秦罹通過自己在秦氏里的人了解到的。
對方真的很想弄死他啊。
秦罹冷笑,很期待這個消息傳回老宅後對方驚慌失措的樣子。
不過估計是看不到了。秦罹屈起指節敲著桌子,清脆的聲音迴蕩,略顯陰森。他清人的動靜不大,又尋了合適的由頭,一切迅捷又悄無聲息,等他叔父真正知道可能都要很久之後了,但是他不介意用另一種方法讓對方知道。
他蟄伏的已經夠久了,該讓一些人嘗嘗其中滋味了。
秦罹想著,眸底陰寒一片,閃著噬人的冷光。
倏地,刺耳的鬧鈴聲響起,聒噪吵鬧的聲音像是要捅破屋頂一樣,「鈴鈴鈴——」地連成一片。
秦罹的思緒轉瞬間被打斷。
他盯著桌案角落裡一隻傻裡傻氣二哈狗頭形狀的鬧鐘看了半晌,面無表情的伸手拿過來將其砸到一邊。
被砸到地上的鬧鐘堅強的很,仍舊「鈴鈴」個不停。
歪在地上的狗頭,那對精神豆豆眼看向秦罹這邊,無端令人火冒三丈。
在擾人的鬧鐘聲里,秦罹狠狠一閉眼,最終還是不得不屈尊降貴的親自走過去,狠狠的關掉。
世界霎時清靜了。
書房門被敲了幾下,管家鍾叔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先生,該吃藥了。」
秦罹磨了磨牙,臉色非常臭,忍了又忍,從鼻腔里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嗤音。門外的鐘叔猶如順風耳一般愣是聽見了,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藥瓶,還有一杯溫水。
「先生。」
他將東西遞給秦罹。
秦罹睨了一眼,不情不願臭著臉接過。
鍾叔安靜立在一旁,目光觸及桌子上歪歪扭扭可憐巴巴丟著的鬧鐘時,笑了笑,伸手把它擺正,於是二哈的狗頭又端端正正的立著了,豆豆眼瞪的老大,滿臉的傻氣和自帶的挑釁。
秦罹看見了,一哽。
臉上更加鬱氣沉沉。
鍾叔好脾氣的道:「許醫生這個辦法還挺不錯,能提醒先生,什麼時候該吃藥了。」
秦罹聞言十分不客氣地冷哼了一聲。
「是麼,我不覺得。」
他眼神瞥過鬧鐘,又不耐煩的收回來。
這個極度吵人且醜陋的狗頭是他那個閒的蛋疼的私人醫生某天裡拿過來的。大概是他利用對方清人的事被對方看穿了吧,所以那隻偽裝的極好本性卻狡詐的狐狸不甘心讓他白白占便宜,雖然嘴上不說,行動上卻想著法的報復回來。
不知道從哪搞來這個鬧鐘,長的奇醜,還特別聒噪,一旦響起來聲音能從三樓穿透到一樓,問題是怎麼砸都沒事,質量好的簡直詭異。
剛開始感受到這份聒噪的秦罹頭一回有了想聯繫這個鬧鐘的製造商,問問到底是什麼材料的衝動。
他面無表情的把藥攏在手心,打算一口氣悶掉。
然而還沒吃,就被鍾叔阻止了。
鍾叔和藹地笑,將他手邊上的水杯又推過去點,解釋,「許醫生說,讓您一顆一顆,和著水一起吃,這樣不容易被噎著。」
秦罹聞言,不著痕跡地一僵,那張俊臉上表情更臭,盯著鍾叔,陰森森咬牙切齒道:
「我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聽他的話了。」
鍾叔算是看著秦罹長大,比誰都更期望秦罹能好。他也知道男人這個脾氣都是被磋磨出來的,並不生氣,見狀笑眯眯:「許醫生也是為了先生好啊,先生按醫生的話定時吃藥,調理身體,才會好起來啊。」
秦罹腦門疼,閉了閉眼。
為了不被念叨的更多,他還是不做掙扎,按照要求吃了。
中途還因為不耐煩捏碎了兩粒藥片,又被鍾叔換了新的。
看著男人灌完一杯水,鍾叔滿意的離去了,把書房門好好帶上,不打擾秦罹。
於是屋內又只剩下秦罹,在安靜的環境中,一張臉上神情明明滅滅的。
他這個私人醫生,是不是有點太多管閒事了?
秦罹想。
他把整個山莊的人都清理了一遍,卻漏掉了這個自他發病起就跟著的私人醫生。
對方不知不覺間,插手了他的飲食,以及吃藥習慣。
現在,在鍾叔那裡也不知什麼時候有了很好的風評。
他想做什麼呢?
思及此,秦罹危險的眯了眯眼。
片刻,他打了個電話,吩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