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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身和下半身完全是兩個畫風。
現在他知道對方為什麼坐的是輪椅了。
因為兩隻腳底都受了傷,沒辦法走路,只能藉助輪椅,哈哈。
可是這樣看真的很像棉花糖。
昨晚還是嚷嚷著人間不值得的中二少年,今天腳上就包了倆棉花糖。
許昔流笑眯眯的,借著推了推鼻樑上金邊眼鏡的動作笑了下,唇角輕輕一勾又放下,維持著一本正經的模樣。然而他唇瓣本來就翹,不笑也帶了幾分笑意,配上這一本正經的表情,落在別人眼裡,就像是在揶揄一般。
至少落在秦罹眼裡就是這樣。
秦罹冷眼瞧著他這位私人醫生從進門到落座的全動作,目光落在對方臉上,盯著那格外礙眼的笑,眯了眯眼。
這隻狡詐的狐狸又在打什麼主意?
居然讓他等了這麼久?
從早上七點一直等到十一點,就這麼能睡?
秦罹又想起前一天在秦氏會議室里自己試探對方,結果對方呼呼大睡讓他白白浪費一個多小時的事情,新仇加舊恨,氣的秦罹胸腔劇烈起伏了幾下,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但一雙黑眸卻是更冷了,陰冷冷的瘮人。
他緩緩開口,帶著譏諷:「許醫生一覺睡的真香啊,現在才來。」
許昔流眨眨眼,若是對鍾叔那樣的長輩,他可能還會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直面主角攻,他的頂頭上司,這份不好意思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甚至還有點惋惜應該再多睡一會兒。
於是許昔流臉不紅心不跳:「睡的是挺香的,秦先生家裡環境好。」
他很無辜的反問,金邊鏡片後的桃花眼眨啊眨,「秦先生等我很久了嗎?是有什麼急事嗎,身體不舒服,還是我包紮不到位,腳疼?」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對方的雙腳,唇角弧度又微微上揚了幾分。
看了一眼之後,沒忍住又多看了幾眼。
實在是控制不住,太吸引人注意力了。
秦罹自然是發現了青年的目光,也看見了對方臉上又擴大幾分的笑意,目光順著移到了自己的腳上,心裡一梗。
昨晚事情記得不太清,但也能清楚的知曉自己是又發病了,畢竟昨晚是雨夜,他每次雨夜過後,身體上總會多出一些傷,他已經習慣了。而這些傷,基本上都是他的私人醫生處理包紮的,現在對方卻一直笑的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的腳看,難道是包紮的時候動了什麼手腳嗎?
秦罹心神一凜,頓了頓,陰惻惻問過去:「許醫生在看什麼?」
「沒什麼,」許昔流終於捨得收回目光,笑眯眯,「不好意思,剛才欣賞了一下我的包紮手法。」
「真好看。」
秦罹:「?」
什麼東西?
他懷疑地盯著青年看。
為了不使自己的注意力被轉移走、十分不禮貌地盯著人家腳看,許昔流只好使自己的視線定在主角攻的上半身,定在對方的臉上。不得不說,哪怕氣質陰沉的要死,這張臉還是帥的,許昔流眨眨眼。
恰巧男人也在看他,兩人對視了好幾秒,都沒說話。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古怪。
最後還是許昔流先打破了沉靜:「秦先生叫我過來是想說些什麼?」
總不可能是過來大眼瞪小眼吧。
再說了,他也想試探試探,主角攻究竟有沒有發現反派給他打了電話這件事。
那天半夜反派的電話打的匆忙,他猝不及防,後來又是被主角攻帶去公司,又是趕過來處理外傷的,真的分身乏術,根本沒時間去思考要怎樣和對方說明自己是清白的。
如果現在男人真的知道了他叔父的歹毒心思,那他這個牽扯到其中的炮灰工具人還不知道要被盛怒之下的男人轟成什麼樣的渣滓呢。
思及此,許昔流臉上素來的溫和笑意都收斂了幾分,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
秦罹也在觀察許昔流。
眼前的青年笑眯眯一副無辜的作態,天然上翹的淡粉色唇瓣和一雙靈動的桃花眼,配上姣好的外貌與偽裝的極為到位的溫和氣質,朗月清風,任誰也無法想像這樣的一個人會害人。
可他相信他叔父想要弄死他的決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無法視而不見。
或許秦章遠就是想利用這樣的心理來麻痹他,讓他放鬆警惕,才會選擇許昔流吧。
秦罹兀自思考著。
一片沉默中,他緩緩開了口,依舊是不加掩飾的陰沉沉的語調:「叫許醫生過來當然是有事情要說的。」
「我的身體情況許醫生也看見了,非常不好,現在又需要每天都換藥,而許醫生每次過來也都不方便,」說到這,秦罹嘴角輕輕勾了一下,轉瞬即逝,一字一句緩緩道,「所以我想,請許醫生留下,住在山莊裡。」
「......什麼?」
許昔流頗感意外。
原以為主角攻要給他算帳,沒想到是要留他住下來?
等等,住下來?
那豈不是天天都要面對男人這張陰沉臉?
不行,不行,和上司同處一個屋檐下絕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吃飯睡覺都不香了!
於是許昔流立馬委婉拒絕:「秦先生,這不方便吧。」
「我覺得維持現狀就挺好的,秦先生目前身體素質已經得到大部分改善,而且每天的換藥也可以由家裡人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