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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咳一聲,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沒什麼,剛才是想喊你。」
「現在已經晚上六點了,你睡了將近一天。」
秦罹眼神陰鬱,眼神里透著懷疑,可卻沒開口。
他記起來了監控這回事。
於是他志得意滿的坐起身,也不計較青年的無禮舉動了。
許昔流見對方清醒,也不再在這裡待著,鬆了口氣就回房了。
秦罹又在床邊坐了坐醒醒神,這才站起來。
他沒第一時間就去查監控,畢竟有些東西,等上一等,後續才會更滿足。他強行按捺住心底的激動,略微平靜下來,換上一副冷肅的樣子,轉頭去書房撥通了自己秘書的電話,他得先把今天缺席的工作處理好。
莊桉今天見老闆一天沒來,也習慣了,他自己將一切安排好。
秦罹打來電話的時候,就如實的匯報過去。
這一匯報,就匯報了快一小時。
末了莊桉提起了別的事:「秦總,您上回說的找些狗仔去蹲守在秦章遠病房跟前,我已經做了,現在那邊拍到了有用的東西,也已經按照原來的計劃發到了網上。」
秦罹聽了很滿意。
「繼續拍,拍到秦章遠受不了了為止。」
他的好叔父一向喜歡這種上不來台面的手段,他每次出門,身後跟著的蒼蠅都要一大串,得花時間才能除掉,雖然傷害不大,但很噁心人,透著秦章遠味道的噁心人。但是很不巧,他恰巧很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樣骯髒的手段,用在對方身上,想必他叔父一定會很高興。
秦罹重重地發出一聲冷笑。
莊桉已經對自家老闆時不時發瘋的精神狀態了解的很深了,聽見了也只是嘴角一抽,繼而又恢復成兢兢業業打工人的樣子。
秦罹又和莊桉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此時此刻,網上一些娛樂大號,也經過授意紛紛放出來了秦章遠腿斷受傷後在病房的日常,多是一些視頻。
秦章遠自從斷腿被迫臥床後,脾氣就繃不住了,再加上那天給許昔流打電話,不僅沒被接通,反而自己的手機還被標記成了騷擾電話,讓他也沒辦法給別人打,就更破防了。
秦罹也順勢一個勁的打壓過來,秦章遠又氣又急,以往儒雅風度的假面徹底破功,也不裝了,時不時的就在病房謾罵下屬,又或者是陰狠狠的詛咒秦罹,這一切都被狗仔悄無聲息的拍下來。
猙獰的面目在視頻里看起來尤為清晰,令人心驚。
水軍帶動,網友紛紛辣評:
【這人是秦章遠?哈哈哈,那天被輪椅創飛後就在醫院躺了?】
【天啊他好可怕,又是罵人又是砸東西的,還朝人吼,是不是有易怒症啊?隔著屏幕我都害怕他一個杯子砸我身上,我記得他之前不是這樣的啊!】
【笑死了他以前當然不是這樣,我記得秦章遠以前名聲好的嘞,沒幾天就有各種各樣的報導,比如說參加了什麼慈善宴會,捐出了多少多少錢,又去了哪哪哪關懷弱勢群體,每次都有他,每次都報導一堆,恨不得背後長倆翅膀頭上安個光圈滿世界巡迴,老營銷咖了】
【確實,我也記得,他不僅喜歡營銷,還喜歡拉踩,每次吹噓他有多儒雅脾氣有多好的報導裡面,都會暗戳戳提一句疑似有精神病脾氣暴戾的秦罹,或者是直接就給秦罹安排一個爆料,老心機了】
【天哪,忽然憐愛秦總了】
【他怎麼敢罵秦總瘋批的啊,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好嘛,天天罵人,身為打工人我真的怒了!和他比起來,秦總簡直正常的要死,畢竟就沒聽秦總罵過人,兩個人都是姓秦的,還是親叔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那當然是他忌憚咱們秦總啦,咱們秦總人又帥又年輕還有能力,簡直完美,他要是不踩秦總疑似精神不正常這一條,簡直找不到缺點啦】
......
秦章遠看到這些評論,眼前又是一黑,牙都要咬碎了。
秦罹看著這些,卻是很滿意。
他沒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叔父身上太多,只大致掃了幾眼確保大方向沒錯,就懶得再關注了。
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仿佛是知道他所想什麼一般,房門外傳來一聲溫潤好聽的聲音,敲了敲門,隨即門被打開,青年醫生的半個身子進了來。
「今天山莊採購的人買了火龍果,很甜很新鮮,廚房的人切了果盤,咱倆一人一份。」
許昔流在山莊裡屬於包吃包住還領工資的狀態,平時男人健健康康的時候,他就是一整個混吃等死。雖然他對這種生活很滿意,但有時也不吝於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說,領到自己份的果盤的時候,順手把對方的捎上來。
許昔流笑眯眯,對鮮艷的紅心火龍果很饞。
他微笑的看向男人,慣例詢問幾句:「秦先生,睡醒一覺起來後,頭還疼嗎?」
男人換了身衣服,穿上較為日常的居家服,身上陰沉躁鬱的氣息稍有減輕,但那種骨子裡透過來的凜冽,還是叫人不敢輕視。
秦罹沒在意什麼果盤,他目光第一時間放在了許昔流身上,唇角輕輕勾起一個莫測的笑:「還好,不疼了。」
睡了一覺後,早晨隱隱作痛的頭部減輕了不少,那種心臟鼓動的焦躁感也少了很多,補覺確實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