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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許昔流輕輕吸了一口氣,微微一笑,自信且胸有成竹地道:「就像哈士奇半夜會血脈覺醒,此刻我們只要——」
鍾叔下意識問:「只要什麼?」
「只要扎一針就好。」
老朋友鎮定劑。
一針下去,保准男人老老實實坐下來,不再鬼哭狼嚎。
第26章
許昔流這話一出,管家好像回想起來了之前的經歷似的,果然安定下來了。
「那就麻煩許醫生給先生打一針鎮定劑了。」鍾叔連忙道。但看著裡面混亂的場面,他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才說:「可先生這樣......會不會不太方便?之前先生拒絕任何人上三樓,我就吩咐傭人們不要過來,先生發病之後,也是拒絕人靠近......」
沒有人靠近的時候男人只是看著癲狂一些,自言自語外加丟東西。有人靠近的話,就不知道會如何了,難保不會出現攻擊行為。
就像之前那次的雨夜一樣。
鍾叔思索了一下:「要不我去叫幾個力氣大的過來,幫忙?」
許昔流也往屋子裡望了一下。
男人現在身上穿的不是白天時的西裝,而是很舒適的居家服。但是如今衣服上染了血,顯得十分刺目,拖鞋也不知道被對方踢到哪裡去了,地板上到處是碎裂的玻璃碎片瓷片,混亂的要死。
他們倆在書房門口站了有幾分鐘了,可對方卻沒有發現他們,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失神地自言自語,語氣聽上去陰冷瘮人。
許昔流估摸了一下,道:「不用了吧,他們要是力氣太大弄疼了秦先生,反而又會被刺激到。」
說到這他又停頓了一下,想起來了剛穿書那晚的情況,最終也不敢確保自己一定不會受到男人的攻擊,畢竟他只是個醫生。就猶豫了一下說:「我先過去看看情況,實在不行的話,再叫人上來拉住他。」
管家同意了。
許昔流吸了口氣,進去了。
進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書房的燈打開。
燈一開,屋裡大亮,一切都無所遁形。
原本隱在黑暗裡發瘋放狠話的男人身形也徹底顯露了出來,那種幽暗神秘感在暖色的燈光下消弭的一乾二淨,乍一看,反倒有股中二少年的味道。
許昔流嘴角一抽。
男人被這變故轉移走了片刻注意力,陰鷙中帶著恍惚的黑眸慢慢看了過來,目光含著的瘋勁叫人膽寒。許昔流過去的腳步稍頓,但看見男人在那一動不動並不像是要做什麼的樣子,才繼續走了過去,每走一步都警惕著男人可能會暴起,他好撤離。只是直到他在男人面前徹底站定,對方都沒做出什麼過激反應,只是那雙陰惻惻的黑眸始終盯著許昔流,盯得人不自在。
許昔流在滿地的混亂中尋了個地方下腳,順便把帶來的藥箱放下,打了聲招呼:「......秦先生?」
「......」
沒有回覆。
早有預料。
幾步之遙的管家眼也不眨地看著這邊的景象。
說實話,秦罹雖然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對秦罹性格上的陰沉也了解的很深,知道男人幾乎每天都是那樣一副模樣,但是當男人真的發病發瘋起來的時候,連他都不敢靠近招惹。
因為對方那種時候是真的無差別攻擊,可怖駭人。
因而當看見身形只能說是挺拔並不算強壯的青年自己一個人靠近他家先生,鍾叔是為他捏了一把汗的。總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就會暴起,死死掐住眼前這名年輕醫生的脖子,叫其掙扎不得。
然而......
鍾叔腦子裡又回放起之前青年一拳把他家先生揍倒在地上的畫面,默了默,表情既擔憂又微妙,一時之間有些扭曲。
好像不需要他操心的樣子......
許昔流沒從秦罹這裡得到回應也不氣餒,回應了他才覺得奇怪呢。就打開了藥箱,準備馬上給對方注射針劑。
但誰知道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後反倒是又出聲了,明顯不清醒,恍惚著還是那種陰冷自嘲的音調,好像一個極度憤世嫉俗的厭世青年:「......如果我們不選擇墮落,那地獄的存在有何意義!」
「......」
許昔流一邊拿東西,一邊敷衍:「嗯嗯!」
「他們都不在意我,都想要我去死......」
「嗯嗯!」
許昔流拿著東西,忽而想起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從匆忙帶來的包里掏出來了熟悉的飛盤。
上回不小心把這東西放在包裡帶了過來之後,他又給塞了回去,再加上跟著男人到公司轉了一圈,回去後就忘記了這回事。一直放在包里,他來的時候這東西就又跟著包被一起被帶了過來。
上一次鬧出個烏龍,但男人不知為何,好像對這東西有反應的樣子,或許他可以試著拿這東西吸引對方注意力,讓他能夠安安穩穩的把這一針紮好。
思及此,許昔流試探著把那個橙色的飛盤在男人跟前晃了晃。
正欲張口又要說些什麼的秦罹閉上了嘴,好像被吸引住了注意力一樣,陰鷙恍惚的眸子隨著飛盤緩緩轉動,中二的話也不說了,俊臉上陰沉瘋狂的表情也暫緩了不少。
雖然還是嚇人,可比幾分鐘前的狀態要好上一點。
許昔流心裡一喜。
有用!
他又試探著晃了晃,最後乾脆一把把飛盤塞到了男人懷裡,囑咐:「給你,你先玩著,等會兒別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