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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人盯著手機,就好像那不僅僅只是一個手機,更像是個炸|彈那般,手上的鋼筆輕輕點著,隨著時間過去,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好像會議室更壓抑了一點。
直到安靜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亮起。
這好像一個徵兆。
隨即,他們看見一直面無表情玩著鋼筆的男人頓了頓,若無其事的拿過手機查看,好像是在看什麼消息一樣,以至於眉眼間冰雪消融,甚至嘴角還輕輕勾了一下,連帶著整個人都不陰沉了。
緊接著,整個會議的氣氛就為之一變,剛才壓抑的感覺好像是幻覺一般,變得相當和諧,匯報的人說錯了一個關鍵點,他們秦總也沒罵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說下不為例,就輕輕放過了。
這可真是稀奇。
怪事每天都有,直到一個人點出關鍵,第二天,整個秦氏都在悄悄傳言,他們秦總陷入熱戀了!
未來老闆娘還特別黏人,時不時的查崗,他們秦總一點都不生氣,把人縱著,在他們秦總心裡地位可見一斑。據說就是他們秦總唯一一次帶到秦氏的,那個長相漂亮氣質溫和的醫生。
對此,莊桉表示,你們知道的太晚了。
身為秦罹的秘書,他最能直觀地感受到他們老闆的變化。以往上班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人,現在愛玩起了手機,且十有八九都是在回消息,陷入熱戀的狀態簡直比高中生還要青澀黏糊。
但是他不敢說,他只敢默默的看著,並為之感到牙酸。
莊桉特地挑了個秦罹不在打電話的時間裡敲門進去。
「秦總。」
「嗯。」秦罹沒在看手機,因為剛才青年說他要睡個午覺,「怎麼了?」
莊桉立馬進入工作狀態,如實匯報:「上次那個事情有消息了。我們的人查到,二十多年前,秦章遠手底下的一個人曾被送出國,那人的身形樣貌,和老宅里退下來的那名傭人口中的基本吻合。」
秦罹頓時神情一凜。
「......屬實嗎?」
「嗯。」莊桉點頭,又把手裡東西遞給秦罹。「這是那個人的部分資料。」
秦罹接過,看了看,半晌發出一聲短促冷笑。
他一直在查他父親當年車禍的真相,因為他不信那是一場意外,前腳他剛被綁架逃出來,後腳他父親就車禍身亡,很難不讓人與之聯想在一起,而他懷疑的對象就是他叔父秦章遠。
之前他查到一點線索,老宅里已經不幹了的傭人,看見過秦章遠的人出現在他們大房的住處附近,還是在車禍發生的當天,這點很可疑。
他當時直覺其中有東西,抓著這點要繼續查下去,果然讓他等到了。
秦章遠手底下的人出國了,還一連二十多年沒有回來,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為了堵嘴被送出國的,為的就是擦乾淨屁股!
秦罹思緒越走越遠,眸底陰鷙起來,禁不住又冷笑一聲。
吩咐:「繼續下去,去國外,那人要是活著,就帶回來。」
「死了的話,那也應該留下了痕跡,都找出來。」
莊桉明白這件事在老闆心裡的在意程度,恭敬應了:「是。」
他領了任務又悄聲出去,沒在這時觸老闆霉頭。
辦公室里短暫來人了一下又沉寂下去。秦罹安靜地坐在辦公椅里,手邊放著一疊資料,面無表情地望著落地窗外的景象,黑眸陰沉沉的,渾身肅冷,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這樣一坐就坐了好久,直到放於旁邊的手機又倏地亮起來。
男人像是被勾動目光似的,眸子緩慢地往那瞥了瞥,閉了閉眼,周身聚而不散的陰鷙肅然無聲消散。
他捏了捏眉頭,轉而拿起手機,查看新的消息。
秦罹索性一通電話撥了過去。
那邊青年明顯剛剛午覺醒來,整個人透著股憊懶,連慣常溫潤利落的聲音此刻都透著一股軟和,和下午時明媚柔和的陽光分外相襯。秦罹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一隻抱著蓬鬆尾巴懶懶打滾的小狐狸,抿直地唇角輕輕揚了揚。
「溪溪。」他情不自禁喊。
「嗯?」
許昔流還躺著,懶懶應了。
經過一段時間,他已經摸清了男人習慣,對方平時叫他還是習慣性的叫許醫生,但是不自覺私底下撒嬌的時候,卻是會叫他溪溪。
可愛的習慣。
他笑了下,問過去:「怎麼了,你怎麼聽起來不太高興?」
秦罹抿了抿唇,沒把這些糟心且還沒有定論的事告訴對方,只是緩了緩後,沉聲道:「快要清明了,我......父親的忌日也在這兩天,得回一趟老宅。」
這個也確實是。
很久之前,老爺子就打過電話,半是威脅半是商量的叫他回去。
他雖然不願再回到那種地方,但......父母的牌位都還在。
許昔流聞言清醒了大半,溫聲:「知道了,我陪你一起。」
秦罹勾了勾唇。
縈繞在胸腔中的鬱氣消散了不少。
他又與青年聊了會兒天,才掛斷電話。
這會兒秦罹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心情糟糕了,處理完工作之後,想了想,給他的醫生定了束花,因為對方很喜歡這類花花草草,之前送去的玫瑰,反響也很不錯,這次收到,應該也會開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