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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的秦罹目光緩緩朝向聲音源頭,青年的手機里。
「......這是合成的嗎?太像了。」秦罹愣愣問。
「......」許昔流有些無語,他掙了掙男人的懷抱,沒掙開,索性直接冷酷無情道:「如你所見,秦先生,你叔父聯繫的人確實是我,你沒誤會,他確實要我對你做手腳呢。」
錄音盡職盡責的播放著,裡面秦章遠惡毒的話語再熟悉不過。
不熟悉的卻是,期間還夾雜著屬於青年清越的音調。
秦罹整個人都僵了,隨著這番話如墜冰窟。
他目光難以置信。
許昔流想趁這個工夫閃一邊兒去,結果男人抱的更緊了,箍得他腰疼,心裡不免有些無語,不知道對方發的哪門子瘋,今晚這麼喜歡抱他。
他也不掙扎了,想必對方聽完這個消息馬上就會厭惡起來,從而放開他。
只是沒想到男人聽了之後第一句話卻是:「你不是說和他沒關係嗎?!」
許昔流格外冷靜:「我沒說啊。」
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你也沒問過。」
秦罹噎住。
他還是十分難以置信。
所以他叔父聯繫的醫生的確是許昔流?他的私人醫生的確是秦章遠那個狗東西安插在他身邊伺機害他的人手?
此刻他不相信也得相信了,錄音是鐵證,更何況青年還親口承認了。
可這怎麼會?
秦罹此時此刻處在勃然大怒和還沒徹底消散的道歉的心虛勁之間,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是該做猙獰狀質問青年為什麼要答應秦章遠,還是該做委屈狀繼續道歉他誤會了對方糖瓶,整個人就很矛盾複雜。
哽了半天,哽出來一句:「......那你聽他的話對我下手了嗎?」
「沒啊,我就是嘴上答應一下,省得他威脅來威脅去的,這不都告訴你了嗎,雖然有一點點晚。」許昔流依然很淡定。
「還有,秦先生你抱太緊了,鬆開。」許昔流淡淡道。
淡定歸淡定,但唯一一點就是,眼前這個坦白的情況實在太出乎他意料了。
許昔流以為,他坦白之後,男人會勃然大怒,會爆發陰鷙大佬的恐怖氣勢掐他脖子冷聲質問,然後他立馬被趕出山莊,誰知道現在情況居然是這樣,平靜的可以,甚至對方的胳膊還摟在他腰間,摟的越來越緊。
許昔流皺眉沉思,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秦罹此刻也在沉思。
他想,他的私人醫生確實和秦章遠有聯繫,確實被秦章遠指使來害他,但是對方沒答應啊。這小狐狸很聰明的糊弄住了他叔父,且親口承認沒對他下手,現在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他懷疑對方給他下藥還懷疑錯了,那僅僅只是對方愛吃的糖。
可想到這些的時候,他多疑的性子又總是忍不住想的更多,思考這小狐狸就這麼輕易地朝他坦白了,是不是還另有打算?
比如說玩雙面間諜?
那他又圖謀什麼呢?
秦罹腦子亂糟糟的。
然而他沒沒能徹底想通,便聽見對方溫和的嗓音繼續響起,條理清晰地將來龍去脈徹底說了一遍:「剛開始的秦章遠找到我,想要我對你下手,我沒答應,但他拿工作室威脅我,我就暫時先答應了,然後給忘了,隔了段時間、也就是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才想起來。」
許昔流指了指手機錄音。
他這也沒撒謊,他確實是反派打電話才知道有這回事的。
「後邊他又讓我做,但是我煩了,就順便錄了音,然後來找你,就是這樣。」
許昔流還是說的很平靜,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又嚴肅補充:「反正我沒對你做過什麼,也盡心盡力調理你的身體了,你要是覺得實在膈應,把我辭退就好,然後趕緊對付你叔父去,別讓他禍害工作室。」
說完後,許昔流整個人都輕鬆了,臉上裝出來的高貴冷艷也消失,重新換回了平時的溫和清潤。
他等著男人的話。
誰想耳邊冷不丁就是斬釘截鐵地一句:「不行!」
「......什麼不行?」許昔流一懵,眯了眯桃花眼,「不願意放過我?」
「不是,你不能辭職。」秦罹冷聲。
他放開了一直箍在許昔流腰間的手,轉而摁住許昔流的雙肩,把人轉了一個圈,面向自己。
秦罹低眸,黑眸森然陰鷙,冷冰冰一字一頓:「我說,你不能辭職。」
許昔流更懵了:「為什麼?」
「為什麼?問得好。」秦罹也不知道,但他聽見青年準備辭職的時候整個人就一震,打心底的牴觸。他猜應該是自己還沒徹底查清楚這件事,覺得青年拿出的錄音真實性存疑,想把人繼續看在身邊的緣故。於是他便冷聲道:「當然是因為在我徹底查清真相之前,你不許離開我一步了。」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又道:「還有,你不是說秦章遠找你要你對我動手下藥,而你卻沒有聽他的話嗎。」
許昔流狐疑點點頭,看見男人陰鷙黑沉的眸底,覺得對方此時此刻才像他認識的秦罹,剛才那股黏黏糊糊勁真的像被奪舍了一樣。
秦罹看見許昔流點頭,冷笑了一聲:「那就證明給我看!」
「......證明什麼?」
「證明你確實沒想害我!」
「......這個怎麼證明?」許昔流震驚,並想敲敲男人腦袋讓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