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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罹聞言不屑:「聽見了。」
「那秦先生你要去那個什麼宴會嗎?」許昔流好奇問。
不去的話,他還真挺好奇反派會不會打臉。去的話,那豈不是又遂了反派的意。
「當然去。」秦罹丟開吹風機,捋了一把已經幹了的黑髮,瞧見青年盯著他頭髮看的滿意的目光,不由輕哼一聲。
這小狐狸真難纏。
但是誰叫對方喜歡自己呢,要求能應就應吧。
秦罹思及秦章遠所說的話,又開始不屑起來。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耳聽見了,他可不信秦章遠能做到讓他心甘情願的上那艘遊輪。但是既然聽了都聽了,那他必然要去,至少要去看看他的好叔父會耍什麼鬼把戲。
正好也能......
秦罹瞥了一眼旁邊溫和笑著的醫生。
淡聲開口:「去看看他要做什麼,順便,帶你去玩玩。」
秦罹漫不經心:「遊輪比較大,出海航行時間也會長,海上風景不錯,裡面好玩的很多,你應該會喜歡。」
許昔流聞言眨眨眼。
「那謝謝秦先生?」
「......嗯。」秦罹矜持應了。
許昔流就笑笑。
反派的事暫且揭過,許昔流收拾了一下心情,做足了心理準備,拿出來他意外得到的那個相框,遞到男人手裡,解釋:「還有,秦先生你看看這個。」
「在我衣櫃裡面發現的,不知道在那放了多久了。」
秦罹不以為意地低頭去看,看見相片時卻是整個人不由自主的一僵。像是一瞬間看見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一樣,以至於瞳孔緊縮,呼吸也屏住。
他手有些微抖,雖然努力克制了,但還是能看得出來。
秦罹麵皮繃了繃,黑眸陰鬱,乍一看有些駭人。過了一會兒,他語氣儘可能的冷靜了,只不過如今,仍是透著難言的喑啞和晦澀:「......你都看見了,後面的字?」
「嗯。」許昔流眨眨眼,本來還想問什麼的,但是一看男人現在狀態,還是算了吧,就溫和笑笑道:「秦先生小時候很可愛,當然,現在也很帥。」
他沒提及照片背後那個「黎」字,為何與男人現在的名字不同。
也沒問後面那行字究竟是誰寫的,以至於男人一看見反應這麼大。
只是觀察了一下對方神情,發現還算冷靜,就禮貌提出告辭了,想讓對方獨自消化消化:「那秦先生我先走了......」
「許昔流。」然而沒走掉,秦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黑眸深幽,深處隱隱透著點紅意,「許醫生,我......」
許昔流聞聲站定,迴轉身,抬眸看他,金絲鏡片後的桃花眼上挑,靜靜的,帶著他氣質獨有的溫潤,能夠讓人安定。
他也沒催促,就站在原地微笑地看著。
「我......」秦罹皺眉,嘴唇發乾,說不出什麼,卻又不想讓對方就這麼走掉。
比起自己一個人待著,他更想待在青年身邊。
而且,心裡涌動著的東西很煩躁,只有看見青年才好受點。
挽留,是他下意識的舉動。
他一隻手拽著青年胳膊,另一隻手死死捏著那不合時宜出現的相框。
許昔流見狀,嘆了口氣,走近了一點,輕輕拍了拍男人的手背,帶著些許安撫意味。
「我聽著呢,不著急,秦先生你想說什麼?」
他想了想,試探著道:「......是不是想和我說說,小時候的事?」
「......」
秦罹忽而一把丟開了相片,轉而將許昔流整個擁進懷裡,死死抱住。
許昔流懵住了,不知道自己剛才哪一句又勾動了男人神經,以至於對方突然撲過來抱他。他被抱的很緊,摁著他的後背往對方懷裡壓,勒的他有點喘不過來氣,於是沒好氣地猛拍男人後背,讓對方放開點。
秦罹抿了抿唇,隔了一會兒依言放開了,看看落在腳邊的相框,神色依舊很不好看。
這東西讓他想起不好的記憶。
許昔流也跟著看過去,看見被男人丟在地上的相框不由嘴角一抽。他蹲下拾起,把相框放在一邊,想起男人剛才的反應,又貼心的把相片蓋住。
「所以,秦先生想同我說些什麼?」他偏頭問。
「......照片,是我小時候的。」半晌,秦罹終於開口了,嗓音還是很低啞。
「嗯,我知道,看出來了。」許昔流很給面子的道。
秦罹忽然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意味很微妙,許昔流愣了愣,沒發覺那是種什麼樣的目光,只是覺得很深很沉,還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恍然了一瞬,下一秒就聽見男人繼續了:「後面的字是我母親寫的,照片什麼時候拍的記不清的,應該是三四歲的樣子吧。」
只有那時候的他才是無憂無慮能夠笑的一臉傻氣的。
再往後過兩年,他五歲的時候,出了那種事,他的黑暗期一下子到來。
像是一腳踏進了深淵,被吞沒,被同化。
仿佛從前的太陽從未出現過。
他都幾乎快忘了,自己小時候的名字不是這個。
秦罹嘲諷的一勾唇。
許昔流看見男人低落陰戾的表情,知道對方又陷進回憶了,怕說點什麼戳到對方的敏|感處,就很識趣地沒有再出聲,只是當個合格的聽眾,雖然他的好奇心已經被完全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