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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昔流倒沒有發覺異常。
他捧著茶杯,半張好看的面容隱在裊裊升騰起的白霧裡,有些好奇:「那我們需要帶什麼東西?」
「也不需要帶多少東西,一些衣物,拿行李箱裝著。」秦罹想了想,道。
許昔流沉思了一下:「那我把藥箱也帶上吧,應急。」
雖說那麼大的豪華遊輪上,不可能沒有醫生,但恰恰是這樣,更不敢用,畢竟男人的身份很敏感,處境也是。雖然有點烏鴉嘴,但是萬一真出了什麼事,生病了,那裡的醫生和藥物隨便被人動了點什麼手腳,豈不就是完蛋的命?
再加上他本就是以隨行醫生的身份跟秦罹去的,自然要做好本職工作。
多帶一個藥箱嘛,小事,心裡也安穩。
許昔流心裡思索著,回過神來就看見眼前男人直勾勾盯著他看的模樣,他一愣,後知後覺摸了摸臉:「......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秦罹半晌開口,眼神依舊沒能從青年臉色撕扯下來,視線輕輕掠過對方沾了茶水後更顯得嬌嫩的唇瓣,漫不經心道:「就是覺得,許醫生的工作做的很出色。」
許昔流挑了挑眉。
他想起不久之前男人還懷疑他的事情,就笑了下,意有所指:「那是自然,畢竟照顧秦先生的身體,是我的職責。」
他話頭一轉,「所以,秦先生最近好好吃藥了嗎?」
秦罹聽了話剛剛還在暗爽,下一秒就噎了噎。
半晌,他語氣陰沉:「我吃沒吃藥你沒看見嗎。」
不都是這小狐狸在旁邊盯著看他吃的嗎!
還問!
許昔流就笑,金絲鏡片後的桃花眼彎彎的,帶著一股子狡黠:「我知道了,秦先生最近恢復的不錯,藥量可以減少了,不過,去遊輪上還是要帶上,以防萬一。」
說完後許昔流頓了頓,回顧了一下,發現男人最近確實精神狀態不錯。
上一次被反派當面刺激,也只是精神恍惚了一下很快就清醒了。還有上一回,他發現了男人小時候的照片給對方送過去,沾染了母親相關的東西,對方也只是被勾起來了痛苦回憶恍惚了一會兒,很快就清醒,還能清晰地和他說當年的事情,比最初看見被反派送過來僅僅只是與母親衣物相像的連衣裙就被刺激的發瘋簡直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許昔流想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有一種得見曙光前途光明的滿足感。
秦罹狐疑眯眼:「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有啊,」許昔流笑眯眯,實話實說,「我在欣慰秦先生終於要好起來了。」
秦罹聞言頓了頓,眸光在笑眯眯的青年臉上轉了一圈,冷哼一聲,手卻是伸過來輕輕捏了一把許昔流白皙的臉蛋。
然後又自如收回手,自顧自做起來自己的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許昔流被捏的一愣,桃花眼睜大。
他下意識的捂住自己被捏的臉頰。
......幹什麼幹什麼?
說話就說話,幹嘛還動手動腳的呢!
不尊重醫者!
許昔流想譴責一下男人這種不道德的行為,但是又覺得自己如果說出口,整個氣氛就會變得怪怪的,好像顯得他多斤斤計較似的。他臉頰被捏的部分有點熱,盯著男人專注做事的俊臉磨了磨牙,十分想薅對方頭髮報復回來。
可最終還是沒能譴責出來,許昔流隱忍地捧著茶杯,慢吞吞離去了。
他後面假裝做事做的飛起的秦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時間轉眼到了後天。
許昔流和秦罹收拾好東西,準備登上遊輪。
這次的遊輪宴會,是由豪門中金姓家族一力操辦的。豪門中,總有各種各樣的宴會來交流情誼穩固聯繫,這次就是一樣的性質,用金家人的話來說,就是買來的遊輪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物盡其用。
白色遊輪停靠在海邊,蔚藍的海做背景,顯得格外的壯闊,氣勢恢宏。
「你喜歡這樣的遊輪?」秦罹眸光一轉,看見身邊青年笑眯眯四處看的模樣,不由問道。隨後又假裝不經意地道,「這樣的東西,秦家也有。」
許昔流聞言有點驚訝。
「你也有嗎?」還真是財大氣粗。
他聽見前一句問話,又回答道:「喜歡倒是挺喜歡的,畢竟又大又華麗嘛,誰會不喜歡?」
「不過要是擁有的話,就有些華而不實了,感覺一年也航行不了幾次,維護費都得不少,最重要的是,買不起......」說到這,許昔流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秦罹,問:「你買遊輪幹什麼?也是喜歡?」
秦罹被問的一噎。
半晌緩緩開口:「......以前頭腦一熱就買了。」
仔細想想,確實並沒什麼用處。
他眸底陰沉起來。
許昔流聞言繃不住笑了。
懂了,豪門闊少裝逼必備好物。
估計買了也是在那落灰吧,而且每年的維護費都是一大筆數字......
許昔流懂事的不在男人傷口上繼續撒鹽,轉移了話題。
就是看著秦罹的目光多少含了點看冤大頭的成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說到了這個話題過後,男人周身的氣質更加陰沉了,陰陰的,像是頭上頂著朵烏雲。
許昔流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