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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現在是春天,但春寒料峭,早上晚上都挺冷的,別墅里溫度適宜自然是沒什麼,外面可就不一樣了。更何況今天天氣本來就不太好,陰天加上風大,這種情況下男人能夠穿著這麼薄的衣服在外面坐住吹冷風一下午,他也是蠻佩服的。
許昔流長長嘆了口氣,話不多說開始配藥。
一邊上的秦罹覺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疲憊感很重,伴著鈍痛,就很不舒服,連眼皮都不想睜開。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烤,很熱,但身體裡又是冷的,冰火兩重天,極其矛盾,兩者交織之下,令他整個人對外的感知也十分混沌。
如果他目前還清醒的話,那大概是能描述出目前的狀況。
簡單說就是,有點燒糊塗了。
秦罹眯著眼睛,認出了自己跟前忙忙碌碌的人。
他能感覺到對方剛才摸了自己額頭一把,柔軟的掌心在額頭一觸即分,涼涼的,貼上來很舒服。
他回味了一下這種滋味,開口卻是變了個樣子:「許醫生你為什麼摸我?」
許昔流百忙之中回頭瞅了男人一眼,懶得與發燒的病人計較,沒吭聲,取過男人量好的體溫計看了眼,39.5度高燒,燒的算厲害了。他遞給管家看,建議:「打瓶吊水吧,好的快一點。」
管家自然是沒有異議。
秦罹見自己說出去話沒人理,陰沉黑眸盯著那邊青年的背影,有些不悅。因為重感冒嗓音都啞了下去,不復之前的低沉磁性,可還是身殘志堅,瓮聲瓮氣再度開口:「許醫生你為什麼無緣無故摸我?」
管家鍾叔聽見秦罹這句無賴般的語氣嘴角一抽。
這還是他那個陰鬱狠戾時不時發瘋的秦總嗎?
他敏銳地瞧見一旁配藥的青年身體僵硬了一下,雖然看著還是溫溫和和的,但是周身氣質一下子就低了下去。自知目前這種氛圍好像不太適合自己在場,於是找了個要給秦罹看顧薑湯的理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屋子裡只剩下許昔流和病怏怏的秦罹兩個人。
隔了幾秒,許昔流猛然回頭,微笑裡帶著絲絲慍怒:「你以為我想摸你,那是在試你的體溫,閉嘴吧,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覺!」
誰知男人燒的不清醒,聽見這話來勁了,直接忽略了「試體溫」三個字,注意力全在前半截了,較真似的蹙著眉,十分不解:「你為什麼不想摸我?」
「可你剛才還在摸我。」
「你口是心非。」
「......」
管家一走,沒旁人了,許昔流懶得裝,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秦罹更加不虞,拼著嗓子疼也要開口問:「許醫生你怎麼不說話,為什麼不想摸我,我不好嗎。摸我。」
「你再摸我一下,就像剛才那樣。」
「許醫生,許昔流......」
許昔流耳朵里全被那邊傳來的摸我摸我占據了,跟魔音貫耳似的,吵得他腦門疼。當男人再一次靈魂質問他為什麼不繼續摸自己的時候,許昔流繃不住了,冷著臉忍不住起身走過去,嘴角含著一絲不耐煩的笑意,伸手啪一下糊在了男人臉上。
「摸摸摸,現在行了吧!」
「吵了半天了,你重感冒嗓子難道就不疼嗎?」許昔流難以理解。
明明他以前感冒嗓子疼的時候,根本一句話都不想說。
秦罹感受到了熟悉的涼意貼在臉側,驅散了那邊的灼熱。而且這涼意還溫溫軟軟的,伴著一絲極其清淺的花果香,很令人著迷。他忍不住滿足的眯了眯眼睛,蹭了兩下,然後伸手扣住了那隻手腕,繼續貼著。
許昔流震驚,抽了一下,沒抽出來。
他也沒想到自己只是賭氣「摸」一下,居然就被男人無賴扣在那了。
而且對方貼著還不算,臉上還一副相當舒爽的表情,看得許昔流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起來。對比平時的陰冷沉默,男人此刻的動作表情堪稱放蕩,也不知道對方若是清醒,知道曾做過這樣的事後會不會社死後悔。
許昔流使勁抽了半天,才把自己手抽回來,他警惕地看了男人一眼。
對方的發燒時過熱的體溫好似也傳到了他身上似的,許昔流覺得剛才自己貼著對方臉頰的手掌心溫度都上升了幾分,怪怪的,他捻了下手指,抿著唇又看了兩眼秦罹。
秦罹渾然不覺,繼續提著要求:「還要,其他地方也要摸一下。」
「這邊也要摸......」
屋子裡突然十分安靜,許昔流頓感不對,遲疑著轉頭,果然見到門口站著一抹人影。
不知何時,管家端著碗熱氣騰騰的薑湯站在了門外,瞠目結舌,明顯是聽見了男人剛才哼哼的幾句。視線在許昔流身上以及秦罹身上轉來轉去,眼神從驚訝到複雜再到一絲奇怪的欣慰。
他果斷關門:「麻煩許醫生了,許醫生加油!」
就嗖一下閃身離開了,還沒忘記把那碗薑湯放下。
反應過來的許昔流大驚失色,爾康手。
不!
鍾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第32章
管家跑的比誰都快,生怕晚走一秒就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只有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被放在靠近門口的小桌子上,孤零零的,自帶一股蕭瑟遺世獨立感。
被人誤會是他的宿命,許昔流無語。
回過頭來瞥見一直盯著他看的男人,沒好氣:「摸什麼摸,被人誤會了吧,看你退燒之後清醒了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