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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大天亮。
由於半夜失眠,他這回還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將近中午起床出去,許昔流臉皮已經厚上了不少,遇見管家也能平常心了。
管家鍾叔瞧見許昔流,笑眯眯打了聲招呼:「我都聽先生說了,許醫生半夜還為先生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辛苦許醫生了。」
「......嗯。」許昔流應了聲,有些尷尬半夜他和主角攻陽台發生的窘事。不過看管家表情,似乎並不知情?於是許昔流放下心來,還有空去關心另一個失眠人士:「秦先生起了嗎,昨天他似乎睡的不是很好。」
「先生還是老樣子,七點多就醒了。」
「不過我看先生表情,應該後半夜睡的不錯,許醫生不用擔心。」
管家笑眯眯繼續道,顯然早有預料。
許昔流聽了後雖然不知道管家是怎麼從男人表情上判斷睡得好不好的,但轉念一想,男人那張陰沉臉,睡得不好應當會更加暴躁低氣壓吧,這麼一想就忽然能理解了。他從善如流的笑笑,帶過了這個話題。
臨近中午,午飯快做好了,管家還有其他事要忙,問許昔流可不可以替他叫一下秦罹下來吃飯。許昔流想了想,答應了,反正順手的事。
於是他又回去,到男人門前敲了敲門。
「秦先生,該吃午飯了。」
屋子裡的秦罹早上醒來之後,上午時分又罕見的眯了一覺。
再次醒來,他覺得自己後背不太舒服,有些酸疼,尤其是骨頭那一塊,於是脫了衣服到鏡子面前照了照。
鏡子裡頭男人寬闊漂亮的脊背上,從肩胛骨開始往下,赫然一大片淤青。
甚至腰側也有一塊。
這淤青哪來的,秦罹想了又想,只能是半夜他去「捉鬼」結果和許昔流撞一塊摔倒還給對方當了墊背造成的。
墊背。
於是秦罹的臉立馬黑了。
而這時候,他也開始細思起來整件事情。
雖然小狐狸說他是失眠才到陽台轉悠的,但是真相究竟是什麼誰知道呢,難保對方不是懷著那種心思準備對他下手、結果見勢不對才臨時改口的。
而且用他墊背不說,後來竟然還劈頭蓋臉罵了他一句。
哼,不可饒恕!
秦罹露出一抹陰鷙可怖的笑,打算給他這位不識好歹的私人醫生一點顏色看看。
耳朵里卻猝不及防聽見對方喊門的話語。
那聲音溫和好聽,像是春風一般,隔著道門板有些模糊,可光聽音色就能感知到門對面是個什麼樣的大美人。
來得正好。
秦罹眯了眯黑眸,對鏡不急不慢重新穿上上衣,後背的淤青連同健美流暢的肌肉一同掩蓋在衣服底下,朝門口走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麼又遲疑住了,原地頓了頓,悄悄返回去坐上輪椅,整理了一下,這才來到門前,打開門。
秦罹一臉高貴冷艷地望著門外的青年,微揚著下巴:「什麼事?」
「喊你吃飯。」
許昔流不欲多說。
轉身要走然而卻被男人叫住。
聽了他話語的男人垂眸思索:「吃飯?是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
許昔流耐下性子聽對方有什麼高見,沒想到隔了半分鐘,卻聽見男人冷不丁蹦出來一句:「許醫生給我做頓飯吧。」
「......」
「?」許昔流不可思議,「我?做飯?」
他一瞬間覺得自己是還沒睡醒,才會聽見這樣離譜的話。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是醫生,不是廚師吧?
誰知男人卻相當認真,陰沉的黑眸盯著他一眨不眨,隱隱還透著一點欠揍到極致的得意和理所當然:「對,做飯。我想吃許醫生做的飯,有問題嗎?」
就像昨晚一樣。
讓這小狐狸再去做一次,就當是懲罰了。
如果做的合他心意,他就原諒對方對他的出言不遜。
秦罹想。
可當看見青年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十分不情不願的模樣,他心裡不由得有點微妙的不爽,可也讓他愈發堅定了要對方為他下廚的懲罰。
於是秦罹冷笑一聲,指尖點了點輪椅扶手,俊美的面容上勾著抹陰鷙的笑,淡淡吐出兩個詞:「加錢。」
「許醫生不會拒絕對吧?」
聽見這句話,許昔流反倒冷靜下來了。
他面無表情盯著輪椅上的男人看,懷疑對方是不是失眠過多連智也跟著失了。
不然為什麼總是說出一些腦幹缺失般的話?
這條件乍一聽怪侮辱人的,讓他一個醫生去做飯。但是結合那句仿佛在發著金光的「加錢」,連做飯這兩個字像是變得神聖了起來。怎樣工作都是工作,打工人難道還挑三揀四?不就多做一頓飯嗎,他做的起,就是不知道對方吃不吃的下去了。
一頓飯沒正經做過、真正的廚藝小白·許昔流,露出了一個溫和完美的笑。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這一刻背後好像有狐狸尾巴在慢慢地甩,「好呢秦先生,那我做什麼都可以吧?」
秦罹本能的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他皺了皺眉頭,無視了過去。
「嗯,隨便你做。」
和昨晚一樣的話,應該不會難吃到哪裡去。
有了這句話,許昔流放心了,轉身去了別墅里的廚房,決定大開殺戒(x),大展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