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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秦罹正常時陰惻惻自己唾棄自己自己嘲諷自己的場面,許昔流自個兒先繃不住笑了。他唇角揚了揚,笑意愈深,由於準備睡覺臨時過來沒戴金絲眼鏡,一雙桃花眼彎彎笑意盈盈的十分惹眼,眸底盛滿了細碎的光點。
這麼一笑氣也沒了,許昔流看著發著燒一張俊臉蒼白且潮紅的男人,只剩下了無奈,輕聲囑咐:「老實點,別亂動,要給你打吊水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男人發燒時難纏的緊,講道理完全沒用,語氣都不對勁了。以前都是陰沉沉冷冰冰的恨不得一張嘴把人嘲諷死,現在倒好,重感冒瓮聲瓮氣的還隱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猛男撒嬌最為致命。
許昔流打了個寒顫,揮散自己腦子裡離譜的想法,拿著東西到秦罹跟前。
他支了個架子掛上吊瓶,又蹲下來握住男人的手,再一次溫聲囑咐:「我要開始扎針了,不可以亂動,聽見沒?」
秦罹垂眸,看見自己的手被握在青年手中,蜜色的皮膚和白皙的皮膚交相輝映,竟有一絲和諧的美感。他感受著青年手上的溫涼細膩,心裡很滿意,也便沒有抗拒感,啞著嗓子囫圇應了聲。
許昔流狐疑地盯了秦罹幾眼,沒發現什麼異常,才開始扎針。
他都做好對方會掙扎不願的準備了,結果過程相當順利,除了男人始終垂眸盯著他的手不知道在看什麼外,順利的不可思議。直到許昔流弄完直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緊張的出了點汗。
真是怕了主角攻了。
許昔流瞥見一旁管家匆忙留下的一碗薑湯,覺得不能浪費了,於是端過來遞給男人:「把這個喝了,慢點喝。」
他給秦罹扎針扎的是左手,所以右手完全有能力端碗。
許昔流把碗往男人手裡一塞,不管了。
他現在看見碗都有陰影了,實在是中午時的經歷有些操蛋,莫名其妙就發展成了他餵男人飯,氣氛又那麼詭異,還一餵就餵三大碗,餵的他手都酸了。
往事不堪回首。
許昔流撇撇嘴。
盯著男人慢吞吞喝完薑湯,察覺到對方神情疲憊有要睡著的趨勢,許昔流順手端著空碗,悄悄地退出了這間房。索性一瓶吊水至少得掉半個多小時,他沒必要一直在這待著,還是把管家找回來比較好。
於是許昔流徑直往樓下走。
管家鍾叔瞧見許昔流,笑了笑,接過他手裡的空碗,意味深長:「先生果然很聽許醫生的話,薑湯這種東西,先生最討厭喝了,每次都很抗拒。」
許昔流聞言詫異。
抗拒嗎?
他看剛才男人喝的還挺順利的,除了慢慢吞吞。
然而反應過來管家話語之下的意思,他又皺了皺眉,一本正經和管家解釋自己和男人真沒有什麼奇怪的行為,剛才只不過是對方貪涼。「應該是我手有點涼,秦先生燒起來身上難受發熱,所以覺得我摸上去舒服才一直要我摸摸的......」
許昔流越說越彆扭,越說越覺得好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
於是只好閉嘴。
並投給管家一個大家懂得都懂的眼神。
管家失笑,輕嘆一聲:「我知道的。」
許昔流自覺解釋到位,心下安定,然而沒想到對方接下來語氣一轉:「不過先生在許醫生面前,多少還是有點不同的。」
許昔流嗆了一下。
管家給他倒了杯水,笑的和藹,慢吞吞繼續說:「先生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小時候的先生比較活潑愛動,也調皮,和一般的男孩沒什麼兩樣,招貓逗狗上躥下跳,好奇心又重,說實話,挺叫人頭疼的......」
許昔流聽著聽著面色逐漸怪異。
調皮?活潑愛動?
這兩個形容詞怎麼看都不能和如今陰沉沉的男人聯繫在一起吧。
然而看管家像是兀自陷進了回憶打開了話匣子似的,他也不好打斷,就當個合格的聽眾,乖巧的聽著。
「先生幼年雖然調皮,卻也不頑劣,可以說很聰明,當時照顧先生的保姆和夫人都對先生很喜歡和疼愛......」
夫人?
那豈不就是主角攻的媽?
許昔流聽到這心神一動,回憶起來了自己剛穿書那晚的抓馬經歷。他一個大好青年,被另外一個不清醒的大老爺們抓著當場喊媽,要不是他足夠鎮定,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反應呢。
哪怕是現在,他想想,都忍不住腳趾抓地。
聽管家的講述,主角攻和他媽媽的關係應該很好才對,母慈子孝的,但是在別墅里待這麼長時間,都沒見過這裡除男人之外的主人,兒子生病,當媽的沒道理不來看看,現在這樣,除了兩人鬧了什麼不愉快之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許昔流沒忍住問了一下,果然從管家嘴裡得到男人雙親已逝世的答案。
果然啊。
嘖,小可憐。
怪不得那時逮著他喊媽呢,原來是想媽了。
許昔流這一刻決定原諒男人當初的離譜行徑。
管家說著說著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先生性格上不好相處,渾身是刺,實際上是他防備心太重的原因,這和先生的過去經歷有關。而在許醫生面前,先生有時候似乎會忘記不開心的事,展露更柔軟真實的內里,這對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希望許醫生能夠多多和先生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