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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荷放下筷子,說:「儘快手術。」說畢,低頭接著吃。
「但風險……」
聞荷:「別那麼多廢話,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孩子。」
聞霖久啞然。
聞荷讓他去把醫生叫進來,她自己來談談。
聞霖久依言做,自己等在門外。
維克多向他豎大拇指:「你看,你姐姐還是你姐姐。」
他們兩人去外面散步,傍晚涼風習習,草坪上有一些人在吃晚餐。
維克多向聞霖久抱怨工作,說回來接班真的好累,兩個繼兄每天陰陽怪氣,親小妹則當ig網紅被老爸罵,他得硬著頭皮調和。
「你父親就不催你麼,以前他很愛催你的,瘋狂叫你回國,現在這好奇怪。」
「這個情況他不好意思催。」
聞家的子女不能都在國外,這會給外面一種不好的印象。
但聞荷生病的事鬧的很大,他們稍作停留倒也沒事。
「你外公還會罵你爸爸嗎?」
「不知道,」聞霖久掃他,「你能不要這麼多問題嗎。」
「好嘛,」維克多攤手。
總算安靜了一會兒。
但很快,維克多又拽聞霖久:「你看那裡,那不是你的男孩嗎,他來接你嗎?」
不遠處通道上,走著一個穿墨綠色T恤的亞裔男生,皮膚被襯的很白,戴副墨鏡,小臉遮掉了大半。
聞霖久看了看夏滿前進的方向,那邊是食堂和腫瘤科。
他抬手攔住維克多,不讓他打招呼。
「別管別人的事。」
夏滿是臨時接了來自梅蘭克診所的電話,提醒他預約已經排到,請他找個時間提前來做抽血等檢查。
都多久了,才排到,真病人都已經半掛了吧。
他交費、抽血,因沒有保險,面不改色劃出去一筆巨款。
抽了三管血之後,護士給了他一個棉球,讓他按緊針口。
他偷了懶,左顧右盼,想起什麼,拿手機發信息:
【你在哪裡呀,今天有去醫院看姐姐嗎?】
維克多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在說「別管別人」的這位冷酷人士,接了條簡訊,就起身往腫瘤科那邊走。
他想,聞還是一如既往讓人捉摸不透……
夏滿發了信息沒多久,就得知聞霖久就在醫院,且要回家,他可以蹭車。
他歡天喜地,走了幾步,看見門口高大的男人。
夏滿高興的蹦躂過去,向聞霖久招手。
聞霖久眉頭直皺。
躲開夏滿的熊抱,他盯著那雪白胳膊上的淤青。
夏滿低頭一看,將手放到背後藏起來,也沒說什麼,臉上嘻嘻笑:「走啦走啦,回家去。」
但聞霖久還要和姐姐打聲招呼。
他帶夏滿一起過去,夏滿熱情的問聞荷好,和聞荷說話。
聞荷是喜歡他的,乾淨活力的小帥哥哪個姐姐不愛呢。
聞霖久在旁邊看表,臭臉:「很晚了,她要打針了。」
夏滿乖乖的起身,和聞荷說再見,約好下次還來。
他們走出去,沒有多久,到車上。
聞霖久打開儲物盒,拿了些東西出來,轉頭,瞥夏滿:「手。」
夏滿好愣了一下。
車裡小燈開著,只照亮了局部。
他結巴了一下:「我、我沒事,我自己可以………」
聞霖久垂下眼睛,低著頭,拿過他的手,用碘酒和棉球輕輕的擦。
力度很輕,一點點壓在打過針的地方,再慢慢拓到周遭的皮膚。
夏滿實在偷懶,沒有按幾秒,從針孔到手臂內側一大塊全都青了。
棉球冰冰涼涼的,在肌膚上反覆滾動。
夏滿喉結也不自覺滾了滾。
他的視角下,聞霖久的額發垂了幾捋,眼睫很長,遮了一點點瞳孔,凌厲的五官變得柔和,神態也專注的很。
「你這樣……」
「?」
「好像你摸小狗的時候哦,」夏滿用雙手抓著安全帶,腦袋靠在座椅上,大睜眼睛,如此說。
「你真會形容,」聞霖久半笑不笑的說。
聞霖久做完該做的,把棉球扔進車載垃圾桶中,發動車子。
他們很快就到家。
狗又撲人,但被聞霖久擋住了,提溜到一邊教育。
狗狗知道錯了,把腦袋垂下來,聞霖久便安撫他,蹲地上,用雙手捧著他的腦袋,誇他乖。
夏滿看了會兒,覺得心頭有些熱。
他不走,靠在聞霖久家門口的牆壁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
聞霖久拍兩下狗,站起來,開家門的鎖,「擋著路幹什麼?」
夏滿讓了讓,說:「是不是真的啊,你真沒有喜歡的人嗎?」
聞霖久睨他一眼,用他說過的話還給他:「打聽我?」
「嗯,」夏滿打直球,誠懇的點一點小腦袋,「我想進去你家坐坐可以嗎?」
第20章
天色已經很暗了,裊裊炊煙歸於天際。
動物歸巢,趨向溫暖和安全,是一種本能。
年輕漂亮的男孩站在他的門前,天真的、直白的發出信號,聞霖久卻頭也不抬地說:「不可以。」
夏滿:「?」
聞霖久冷漠臉:「沒空招待你,回你自己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