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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真特麼欠。
時燼拿著吸管,吸了一口湯。
蕭桐有些緊張,「怎麼樣?味道如何?」
時燼看他一眼,低下頭,說:「還行。」
說完,他又吸了一口,只是下一刻,他突然臉色大變,沒受傷的那隻手,緊緊捂住喉嚨,想咳卻又不敢咳,不過幾秒鐘,他的臉就漲的通紅。
蕭桐大驚,「時燼,你怎麼了?」
時燼困難地指了指魚湯,又指了指自己喉嚨。
蕭桐想起他的非酋屬性,一時難以置信問道:「有魚刺,卡你喉嚨里了?」
時燼黑著臉點頭。
蕭桐:「......」
用吸管喝湯都能被魚刺卡喉嚨???
什麼狗屎運啊這!
半刻鐘後。
醫生剛離開,病房裡突然響起一聲「噗嗤」。
時燼看向房裡除他之外唯一的活人:「???」
蕭桐:「......」
蕭桐:「......我發誓我真的不想笑,但是,噗嗤。」
時·好不容易把魚刺取出·燼:「......」
若不是他受傷,他現在立刻就將這該死的罪魁禍首扔到門外!
好不容易止住笑,蕭桐問時燼:「哎燼神,現在網上都在說你拒絕了SEG的續約選擇退役。你怎麼想?」
第8章
時燼嗤笑,他還能怎麼想。
當初他為了還父母留下的債務,到處兼職打零工,代打,代練,什麼都做過。錢經理找上他,給的簽約費雖然只有一百萬,但對於當時的他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因為性格問題,簽合同的時候,他要求不接廣告不開直播不開微博,錢經理當時沒想那麼多,答應了他。
得益於錢經理當時對他的種種提攜,入隊後,他卯足了勁訓練,將SEG從一個聯盟墊底,帶到成為聯盟強隊。
但這兩年間,他只悶頭打比賽,比賽外的一切商業活動,通通不接,若強迫他,他就甩合同,讓俱樂部啞口無言,無形中不知損失了多少廣告費。
雖說他這人倒霉,但總有不信邪的廣告商看上他,想讓他為自家產品做宣傳。
長此以往,錢經理終於露出了商人的本性。越看他,越不順眼,暗著明著的,想讓他接商業活動,一旦他不聽話,他就陰陽怪氣甩臉,甚至讓隊友孤立他。
他記著錢經理對他的恩情,一直忍著。直到上次,知道自己的手廢了,他才表明,不再跟SEG合作。
如今他人在醫院,外界怎麼傳還不是由SEG俱樂部說了算?難不成,要他拿個喇叭去街上喊——「老子是『被退役』的」?
就這樣吧。退不退役,對他來說沒區別。
他手廢了,也累了。不想折騰。
「別放棄的這麼早嘛,說不定會有轉機呢?」蕭桐說。
時燼賞了他一個白眼,拉過被子蓋住頭,悶悶地說:「好走不送。」
蕭桐看著床上重新將自己裹成人形蟬蛹的病人,微微笑了笑。
初夏的風一陣接一陣地吹,吹來了灼熱的苦夏。
燕教授出院回校主持工作,實驗室的驗證階段終於正式收尾。
六月底,蕭桐畢業。
謝女士和老蕭專門從花城趕來,陪兒子渡過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個畢業典禮。
南醫大的校史欄里,多了一張照片。
陽光透過玻璃,映照在那張照片上,與周圍一眾或成熟或權威或穩重的照片相比,這張照片稚嫩的嚇人。
唯有臉上的沉穩冷靜,跟其他人如出一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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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CC俱樂部基地。
日光傾斜在寬大的落地窗前,辦公室地板上落了剪影。
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謝綏隨手在菸灰缸里掐滅菸頭,盯著手裡的資料,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
這是這個賽季俱樂部的財務報表。
形勢比他預想的要嚴峻,接下來俱樂部如果再沒有突破,後果非常不樂觀。
他抬手按下座機快捷鍵,很快一位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女性進來,穿著小西裝,看上去颯爽幹練。
「老闆,你找我?」藍書竹抬頭看了一眼桌前的青年,眼裡閃過一絲微光,低下頭。
謝綏問,「空明那邊跟赤陽戰隊談的怎麼樣了?」
藍書竹遲疑了一下說:「還沒談妥。赤陽提價了。」
謝綏壓著火道:「他們要多少?」
藍書竹手指比了個數。
「操!」報表被砸在辦公桌上,謝綏煩躁地低頭翻抽屜找煙,但沒找到,只好狠狠地一下一下地錘著桌子。
辦公桌被錘的震天響。
藍書竹眼觀鼻鼻觀心,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對這一幕,早已司空見慣。
她入職TCC一年半,擔任謝綏的助理,對於這個老闆的脾氣,算是摸得透透的。
在外西裝革履人模狗樣,鼻樑常年掛副金邊眼鏡,帥氣,高冷,禁慾風十足。若不是左小腿有缺陷,在電競圈裡,絕對是人人趨之若鶩的高嶺之花。
但真實情況卻是:這人一回到自己的狗窩,就會變成一隻暴躁的小貓咪。
看著張牙舞爪,但只要涉及到俱樂部的利益,他該伸的伸,不該伸時,也能屈的甘之如飴。
藍書竹:「老闆,張總想約您今晚吃飯,問您有沒有時間。」
謝綏皺眉,「哪個張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