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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說,還真是個禿驢!哈哈哈哈哈……」
說帽子丑賀蕭還能忍,說他禿那也是事實,可罵他禿驢這事賀蕭能忍嗎?
顯然不能。
賀蕭當即停下腳步,目光冷颼颼看過去。
那倆人立馬認出這是初中部「大名鼎鼎」的賀蕭,他們笑得更歡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賀蕭!」
「大新聞嗨,賀蕭居然禿了!!!」
賀蕭怒火直往頭頂竄,奔著那倆小子就去了。
起先三人只是對著噴,噴不過癮就互相伸手推搡,賀蕭以一敵二把兩人搡到綠化帶里,正要大拳頭招呼上去,身後傳來政務主任一聲怒喝……
上課鈴響,有關賀蕭的傳奇故事也告一段落。
何夢川起身揉了揉眼睛,聽到曲坤小聲叫她。
她看向曲坤,見他抿唇掩著笑意問,「你知道賀蕭頭髮怎麼禿的嗎?」
何夢川搖頭,「怎麼禿的?」
曲坤吭吭笑了幾聲,「我前幾天在小區里遇到他,他燙了個爆炸頭,沒想到幾天不見就剃光了。」
何夢川不解:「爆炸頭?」
「對,特別像我姥姥養的泰迪。」
何夢川想像了一下畫面,「噗嗤」笑出聲。
倒是像賀蕭能幹出來的事。
****
賀蕭變禿不僅在學校引起小範圍的轟動,也成了賀歲從年頭笑到年尾的開心源泉。
偏偏他的嘴又藏不住話,很快這事便傳到何青雲耳朵,何青雲也是無聊透了,專門打電話向何夢川打聽賀蕭的禿頭。
「你見賀蕭的頭了嗎?」
何夢川想起開學典禮時的驚鴻一瞥,淡淡道,「見過,不過他後來戴了帽子。」
何青雲忍笑,「真的很禿嗎?」
「嗯,剃得挺乾淨。」
「哈哈哈哈哈……」
何夢川沒覺得哪兒好笑。
何青雲笑夠之後繼續說,「賀蕭這倒霉孩子跟賀歲打賭打輸了,燙了個巨誇張的錫紙燙,開學前被他爹摁著剃了個乾淨。」
「打什麼賭?」
「賭春晚馮鞏說的第一句話是不是想死你們了。」
春晚何夢川沒怎麼看,對節目一點印象都沒有,可也知道歷年來馮鞏的開場白一貫是「我想死你們了」。
「然後呢?」何夢川疑惑地問。
「然後馮鞏第二句話才是我想死你們了!噗哈哈哈……」
聽筒里傳出笑音爆破的聲響,何夢川皺了皺眉,嫌吵得慌,索性開了免提,「所以賀蕭輸了?」
何青雲止住笑,「沒錯,輸了。」
「輸了就要……燙頭?」何夢川極其不解,這也太無聊了。
「對啊,那倆人定的賭約就是輸了燙頭。」
如此何夢川知道了賀蕭禿頭的來龍去脈。
若放在之前,她肯定給賀蕭發微信好好調侃一番,可現下兩人冷得莫名其妙,她也就沒了心思。
只可惜沒見識過賀蕭那頂爆炸頭。
***
之後挺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說過話,即便是在走廊為數不多的偶遇。
何夢川尚顯自然,目光會在他被帽子遮住的頭上流連一二,賀蕭卻是真正的目不斜視。
就算是不經意間目光對上了,也會以極快的速度撇開視線,要麼看向一側,要麼低頭。
卞東城倒是一如既往的熱情,有時候和賀蕭一起走過來,會大聲跟何夢川打招呼,每當這時候賀蕭的臉就更冷更臭,腳步加快,很快就把卞東城丟在身後。
何夢川對此表示呵呵,霸總小時候還真是幼稚。
**
轉眼到了三月底,天氣已經很暖和了,課間操時何夢川偶爾也會跟著去操場活動活動。
幾乎每一次都會看到賀蕭。
萬物蔥蘢的季節,草長鶯飛,枝葉抽條。
賀蕭光禿禿的頭頂也生機勃勃地冒出一小截發茬,他頭型生得好,那些發茬密密實實地覆蓋,配上本就不錯的五官,倒比以前更耐看些。
當然這是何夢川的發現,賀蕭那粗神經是覺察不到的,他似乎還在嫌棄自己的髮型,多數時候還是選擇戴帽子。
哦,對了,帽子老早之前就換了頂純黑的,那頂亮橘色除了開學第一天高調亮相,之後就再也沒見過蹤影。
兩人再次正兒八經有交集是在四月中旬。
這天何田提前告訴何夢川會晚四十分鐘來接。
何夢川花半個多小時整理筆記,看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東西離開。走出教室一抬頭,看到賀蕭正背著書包走在前面。
他今天沒戴帽子,穿一件白色T恤,校服外套皺巴巴揉在手裡,隨走路姿勢而懶散擺動。
賀蕭走得很慢,腳抬不起來似的拖拖拉拉。何夢川步幅如常,兩人的距離因此不斷縮短,直至間隔不足五米。
隨著距離拉近,何夢川注意到賀蕭不足半寸的發茬濕漉漉的凝著汗滴,周身蒸騰著運動後的熱氣。
下個月學校舉行春季運動會,這兩天各班已經報完名,此時見賀蕭這副大汗淋漓的樣子,何夢川便猜想他很有可能也報了項目,沒準還剛參加完訓練。
何夢川視線不由自主落在賀蕭身上。
少年的身形雖不及成年時肩寬腿長,可卻又獨具青春蓬勃青蔥的活力,像一株正拔節的樹苗,尚顯單薄,但卻有著往上生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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