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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羊咩乘上了搬家公司的順風車,路上我拿著手機,背著羊咩跟宋子明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那小子對於我能和羊咩一起到傅家去的事實表現得格外嫉妒,而我倒想問問羊咩,他究竟還記不記得大明湖畔的醫生宋子明了?
黑暗裡放光明:哎,對了,之前不是你到醫務室里來時帶的那一伙人嗎?我在路上見到了,那個為首的刀疤臉跟我說他想要見你來著。
我:是嗎?我不是加了他聯繫方式嗎?他直接給我發消息不就成了?
黑暗裡放光明:他說他發了,但是你沒回。
還有這種事?翻到通訊列表,往下劃了好幾下,果不其然,刀疤臉在昨天的時候發了條消息,問的是「在嗎」?
身為學生會副會長,我平日的消息本來就比較多,偶爾一兩條頂下去了倒也是常事,更何況是一句沒營養的「在嗎」……那哥們兒也真是夠婉約的,這種消息我一般不會回的。
正當我打算亡羊補牢的時候,腦袋再度一陣一陣地疼痛起來,伴隨著無法忽視的紅字,我看見了羊咩此刻的內心感受。
「美人兒的心理略微有些委屈,撇著小嘴,他悄悄地看著自從上車起就將自己晾在一旁的商玦,心中十分委屈,原本他還以為這個人是想要同自己和好的,畢竟他幫自己搬東西,又非要保護自己去傅家……可是現在,他的注意力卻全然被手機吸引了,一句話都不對自己說了。
看著商玦的側臉,羊咩覺得這個同自己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哥哥變了,變得不那麼疼自己、寵自己,不再將自己視為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了……」
行了行了行了!忍耐著頭痛,我的額角簡直可以說是青筋暴起了,什麼東西啊羊咩?別人就連不跟你說話都不行?合著非得時時刻刻目光都聚焦到你身上,一點點的忽視都不能存在唄?可我想問問,那你呢?你在跟傅祁暘親密的時候,可曾想過回「商玦」的電話?可曾想過宋子明也很關心你的動向,將你視作最珍貴的存在?
只要求別人,自己卻不願珍重,這種不平等的關係,就算是在「書」的世界也是不合理的!
「咩咩是這個世界的瑰寶!」
「老婆明明什麼都沒做!他那麼純潔,那麼無辜!你們都該追妻火葬場!」
「原本還有些期待修羅場的,但商狗這反映……還是讓他看著傅狗和咩咩做,自己在門外邊可憐巴巴地擼吧!」
「……」
熟悉的女聲伴隨著劇烈的頭痛,我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我知道這是因為我那大逆不道的想法終究怒觸到了「書」,但……我不認為我是錯的。
羊咩在心中理所當然地認為所有男人都應該關注他、喜歡他,可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我甚至沒有覺察到我的頭痛……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得寸進尺的諷刺呢?
「…………」
「……」
「商玦你真好,原本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喜歡我了……」視線再度清明,車窗外的景色已經凝滯下來,想必車輛終究已然抵達了終點——傅祁暘家,而我……則不知何時跟羊咩肩並著肩坐在了一起,羊咩看著我,臉上是純潔的笑意。
我分明記得,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搬家公司的車分明才行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而已。
頭部的余痛仍舊侵擾著我的思緒,這一刻的我意識到——這次的情況約摸是跟上次在夏堡同宋子明交談的時候一樣,我的行為被「書」強行矯正了。
垂眸看著羊咩「姣好」的臉蛋,我的心中無端升起了一陣惡寒。
沒關係,沒關係,我在心中這樣勸慰著自己——我能夠收集到足夠多的信息,我能夠改變我自己的、乃至這本書中其他人的命運,我相信。
一早知道羊咩要來,傅家那約摸是管家的人一早守候在門口,待羊咩下車之際,他便上前告訴羊咩,傅少已經在游泳池旁等候他多時了。
羊咩聞言,小小地應和了一聲,後便帶著我朝傅祁暘所在的游泳池方向走去。
他母親不是還在等他嗎?望著羊咩的背影,我的心中泛起了那麼一絲的困惑,我原本以為羊咩至少會先去見了他的母親再去見傅祁暘的,畢竟羊咩可是「書」里的主角啊,見傅祁暘又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想必傅祁暘也不是無法理解的吧。
路上,我得知因為昨天晚上的我篡改了叫搬家公司去羊咩家的劇情,導致這搬家公司到傅家的時間要比原書中稍微早了那麼一點點的時間,我想,可能這就是原因?
為了緩解頭痛,我一邊忍著噁心,一邊照著紅字所映現出的新台詞開始一板一眼地同羊咩對話。
羊咩表現得很乖順,一字一句都是按照書中給出的台詞原原本本地念出的,不像我,偶爾還會為了表現一下我的反骨而刻意說錯一兩個字。
在這期間,我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傅家的環境。
毫無疑問,傅家是很有錢的,能在A市如此寸土寸金的地方修建出這樣一座富有古典韻味的中式園林,也實在是足以令人嘆為觀止了。
夏家是擺在明面上的、直擊人眼球的有錢,而傅家的有錢則更為內斂,同時也能帶來更大的震憾。
再度偷偷地翻動書中的內容,果不其然,這是因為傅家的背景比夏家更為縱深強大,歷史也更為悠久一些,軍商政界各處,近乎都能看見傅家人的身影,也無怪乎傅祁暘是攻一,而夏猶清只是攻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