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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這樣子,我暗自鬆了口氣,既然他沒有發表任何評價,這起碼說明我的這項運動,暫且還沒有礙了他的眼。

    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又過了幾天,直到某個周末的中午,我聽見了院門外傳來了一聲聲熟悉的,叫我名字的聲音。

    從水裡起身,往院牆外一看,果不其然,是前段時間跟我一起打籃球的球友,「看吧,我沒猜錯,商哥他果然在這兒。」

    不知他們彼此之間立下了什麼賭約,那面面相覷並且心照不宣的模樣,令我感到略有幾分親切,面對眼前這幾個明顯比我小几歲的少年,我雙手環胸,自是做足了大哥的派頭,問:「有點好奇,能否問一下,幾位超級偵探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的?」

    「你是新面孔,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不認識你,」為首那個話多的少年說到一半,目光往屋內的方向略微瞟了片刻,「但是我們認識夏家的獨子啊!前段時間網上都傳瘋了,明明以為再也醒不來了,沒想到硬是起死回生了,不愧是夏家,真厲害,連這種事情都辦得到……那天他來找你,我們一下就認出來了,原本還想找你確認來著,結果這幾天你都不來打球了,哎,小聲問一句,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啊?」

    看他這神秘兮兮的樣子,搞得好像我跟夏霽的關係有多見不得人似的,「看不出來麼?我是他的生活助理。」  

    「啊?」分明我說了實話,眼前的少年卻瞪大了眼睛,「商哥,你別騙人啊。」

    「這有什麼好騙人的,難道我看起來不像……」

    「噓——噓——」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另一個少年便面色誇張地將手指豎在唇中,還拼命給我使眼色。

    拜託,你不這樣還好,一這樣就搞得好像我正在跟你聊什麼限制級的內容似的,回過頭,泳池對岸,夏霽不知何時已經提早結束了午休的視線,迎著那皮笑肉不笑的視線,心知他不高興了,我連忙撓了撓腦袋,回頭跟兩位少年說:「你們先聊,我還有事,我得……跟他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哈哈……」

    說著,我回頭朝夏霽所在的方向走去,那倆小兔崽子,也不知道避嫌,當著夏霽的面,還一直拼命起著哄,或許他們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吧,反正我是聽得一清二楚——

    「啊,商哥是妻管嚴。」

    「妻管嚴。」

    真是的,難道他們不怕夏霽找黑道的人把他倆揍一頓嗎?說著,我已經重新走回到了夏霽的身邊,同他對視著,我想我那時的表情一定不太自然,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反正他的神色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如既往地皮笑肉不笑……一如既往地,給人一種彆扭的偽善感。  

    「你們兩個快回去吧,這是你們的夏霽哥哥,他現在要去工作了,我得陪著他。」握住夏霽輪椅後面的把手,我回過頭,沖尚且還在向院內張望的二人如是說道。

    「果然是夏家的那個!我沒猜錯!」

    「噓,小點聲……」

    這兩個傢伙,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的這兩個小動作很不顯眼吧?我和夏霽可都不是近視眼。

    「快,快打招呼。」

    「哦,那個,夏先生您好,我們是……我們是商哥的球友,看他這幾天沒來打球,特意來關心一下他。」

    兩個人的聲音倒是十分地齊整,令我想到了被教導主任逮住的老實學生。

    默了片刻,「你們好。」夏霽嘴角笑了,但是眼睛沒笑。

    看他這幅樣子,就連我都替對岸那兩個少年瘮得慌。

    很顯然,對於他們,夏霽是沒有太多好感的,但很可惜,因為對夏霽本人沒有足夠的了解,眼前這兩個純良的少年很快便被夏霽臉上「溫和」的笑容欺騙了,得到了夏霽回應的他們顯得有些受寵若驚,為首的少年撓了撓頭,再接再厲地問:「商哥最近是不是很忙啊?什麼時候他才能再來跟我們打球啊?」  

    夏霽回答:「只要他願意,什麼時候都可以。」

    心知夏霽不喜歡我跟這些小男生鬼混,我連忙委婉地拒絕道:「你們也看到了,最近我在……我在練習游泳,最近怕也是沒時間去打籃球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夏霽的身體如今比較需要我的原因,反正我發現,只要他醒著,就連我離開他視線十分鐘都不樂意。

    「剛剛就想說了,夏先生,你們家的游泳池好大好漂亮,我們之前還在商量,能不能到你家來玩什麼的……」不顧旁邊男孩的使眼色,為首的少年是個單純的直性子,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了。

    我明白,他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要得到一句「歡迎雖時來玩」的回答。

    「哈,」顯然不是我的錯覺,聽了少年的話,夏霽笑了,並非象徵著喜悅的笑容,而是不甚明顯的冷笑,看來得想辦法幫夏霽拒絕這倆小孩兒才行,心中打定了主意,正當我想要開口的時候,夏霽卻說:「可以啊,我隨時歡迎,只一條,不能打擾我的工作。」

    聞言,那倆男孩俱是一怔,就像是得知了明天可以去春遊的消息,他們歡呼起來,原本還有些緊繃的氛圍終於在這一刻宣告瓦解,看著兩位少年心滿意足打道回府的表情,我也終於得到機會,將夏霽推回到了家裡去。

    真是奇怪,按理說,夏霽應當是絕對不會容許別人輕易踏足自己的領地的,難道說為了維持自己「溫良」的人設,他居然已經能夠讓步到這種程度了麼?老實說,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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