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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住手帕,我勉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等到疼痛稍微緩解之後,我問他:「所以小夏少爺,你信我說的話嗎?」
夏霽沒有給予明確的回答,只是低頭,將自己的雙手都放在桌上,他看著自己手背上被我捏至通紅的皮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反正許久以後他才回答道:「反正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所以呢?剛剛翻書,你看到的具體內容究竟是什麼?」
我頓了頓,隨即選擇用通過自己的朗讀將腦海中的文字全部說給夏霽聽。
其中穿插了諸多有關羊咩外貌的描寫,很噁心,夏霽全程緊蹙著眉頭,就那樣聽我說完了事情的全部過程。
主要內容倒是很簡單,首先,董阿姨運用了自己最為擅長的武器「傳謠」,她先是將「咩咩後腰也有一顆痣,跟小少爺一樣」的消息如同撒種一般散播進僕人的圈子裡,等到夏夫人也聽到這個傳言後,她便帶著羊咩開始時不時到夏夫人身邊刷存在感,使得夏夫人也開始覺得「羊咩這孩子相處著還有幾分親切」。
最初我就在腦海中懷疑,如果說羊咩可以用自己身上自帶的buff以博得夏楷君的好感,那麼夏夫人呢?就算是親生孩子,她跟羊咩也從來沒有相處過,想必一時間也不會對羊咩有對夏霽那般過於深厚的感情,如果說羊咩想要達成「認祖歸宗後立即受到全家人寵愛」的條件,那麼提前在夏夫人面前刷好感,就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情。
當夏霽提出「董阿姨」,我便頃刻間明白這或許就是羊咩在夏夫人刷好感的切入點,猜想成立的那一刻,「翻書」的條件成立,此刻我向夏霽將這一切和盤托出,也只見夏霽的拳頭攥得越來越緊。
「媽的!」罕見地直接爆了句粗口,夏霽的拳頭重重地砸在眼前的桌面上,「他這是想做什麼?趁我不在,又開始拿我媽開刀了是麼?」
不難猜想出夏霽如此氣憤的原因,雖然去夏家的次數不多,同夏夫人相處的次數也僅有寥寥地那麼幾次,但還是看得出,夏夫人雖然唯丈夫是從,但對於夏霽,她並未如夏楷君那般只留有厭惡的情緒。
家中唯一一個同自己關係還算不錯的家人就要被「搶走」,夏霽的這種危機感,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只有這些嗎?」聽我說完後的夏霽深吸一口氣,他手扶額,另一隻手則富有節律地敲擊在桌面上,噠噠的聲音,極為富有節律。
猶豫了那麼一會兒,最終我搖頭。
可以看出夏霽淺淺地鬆了一口氣,他說:「看來我得回去了,起碼不能讓董阿姨傳謠……讓那傢伙接近我母親。」
這麼做是沒錯的,起碼比原書中夏霽做出的決策要靠譜得多——原書里,這個時候的夏霽正跟f4他們進行商議,打算用暴力的手段威脅羊咩離開夏家。
「知道你不容易,對於接下來的行動……我們淺淺地制定一下計劃吧。」說著,我掏出包里的紙筆,一邊對當前形式進行了分析,一邊跟夏霽商議著接下來的事情。
夏霽沉默片刻,隨即跟我說,他希望每次腦海中一有白字出現,我就及時將它們轉化成文字發送給他,他會跟我商量著,來決定今後的行動。
後來,我又跟夏霽聊了一下而今羊咩跟後攻每個人的進展。
「你是說他跟傅祁暘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當我提及傅祁暘,夏霽蹙起眉頭,神情中有那麼幾分顯而易見的憂鬱,那愁容滿面的模樣,令我的心情也罕有地出現了片刻的波瀾。
我問他:「傅祁暘那傢伙,好像也沒打算真心對你,你真的不考慮跟他解除婚約麼?」
夏霽斜瞥我一眼,就差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盤算什麼」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他擺擺手:「不,這是商業聯姻,無法更改的事情,你這傢伙……」冷笑一聲後,他便不再多說什麼。
我抿了抿嘴,最終還是笑了出來:「那你不打算找人揍他嗎?我是說,羊咩?」
「原本是打算揍他的,可既然他背後有傅祁暘和夏猶清,這事兒就得商量著慢慢來。」夏霽說著,握緊了拳頭,「該死的,不光羊咩,我真想一拳揍死傅祁暘。」
「因為嫉妒?」我問。
「不,」他說,「因為他讓我丟了好大的臉。」
第50章 50.貓貓:「別愛我,沒結果」
夏霽口中的「丟臉」,並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在同其他人競爭傅祁暘的賽場上落敗而感到「丟臉」,更多的其實是因為,他覺得傅祁暘和「那些不知好歹」的傢伙挑釁了他的威嚴。
其實從很早的時候我便隱隱覺察到了,夏霽對於傅祁暘,並不像「書」中寫的那樣,擁有「不可言說的愛慕之情」。
對於婚姻,夏霽看得十分淡漠,家庭的教育令他覺得這玩意兒無非就是各大家族之間利益的捆綁罷了,沒有其他任何無意義的象徵,至於所謂的「愛情」,跟婚姻之間本質上也沒有什麼實質的聯繫。
「跟傅祁暘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是了解他的,他那個人,愛自己永遠勝過愛他人,優越感爆棚,也從來沒有對誰特別認真,無非就是見色起意,興致來了之後玩一玩,身為他一直以來的『未婚妻』,多數時候我不會摻和他和他的那些爛桃花之間發生的事情,除非……」像是想起了什麼極為不美好的回憶,夏霽的臉色沉了些許,「除非那些不知好歹的傢伙自以為是,耀武耀威地跑到我的面前,妄圖撼動我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