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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合法的,正確的。
想到這裡,顧夏才發現自己竟然一不小心想到了這麼遠,趕緊收回自己飛到九霄雲外的思緒。
「哥,我們回家吧。」
***
晚上,兩人各自洗漱過後,照是睡在同一個房間。
顧夏知道今天是自己玩鬧得有些過分了,於是主動跟哥哥道歉,「哥,今天是我開玩笑開得過分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話還沒有說完,顧雲庭突然一把將他摟進懷裡,他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濕熱的吻就落了下來。
顧雲庭像是在尋求什麼安撫,一手掐著他的腰,一手掐著他的後勁,吻得激烈而又深入,不斷地侵略和索取,直把顧夏攻得潰不成軍。
顧夏緊抓著顧雲庭的肩膀,像是貓抓似的,留下痕跡。
他能感覺到今晚的顧雲庭很不一樣,好像有什麼壓抑到了極致的東西觸底反彈,一下子完全崩開。
他根本就招架不住,不一會兒已經是氣喘吁吁,如同一條沙灘上擱淺的小魚。
兩個人緊貼著對方,互相能感覺到彼此身上的熱度,都是成年男人,自然不必裝傻,也不必詳細描述。
顧夏還是有點害羞的,臉熱街好像快要被蒸熟了。
可是他喜歡顧雲庭,顧雲庭也喜歡他,他們又不是違法犯罪……
就在顧夏以為接下來會水到渠成的時候,顧雲庭卻突然間停了下來,什麼也不做了。
顧夏感覺自己好像在坐過山車,正好就卡在中間那段路,不上又不下,難受極了。
「哥?」他剛剛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種無法形容的啞,聽著怪怪的,於是趕緊閉嘴。
顧雲庭沒說話,只是開了燈。
燈光下,弟弟睜著一雙水霧蒙蒙的眸子無措地看著他,眼角發紅,面若桃花,就連皮膚也泛著滾燙的粉色,像是一顆成熟甜美、散發香氣的蜜桃,引人採擷。
恨不得狠狠咬上一口,吮出汁水來。
可顧雲庭這一刻卻是冷靜得可怕,仿佛沒有人類的yu望似的,儘管他同樣身體滾燙,完全不比顧夏好到哪裡去。
他只是定定地看著顧夏,手輕輕地落下,語氣幾乎稱得上是溫柔,「顧夏,在你眼中我是誰?」
顧夏深吸一口氣,眼中的水霧更加朦朧了,「你是我哥哥。」
他又問道:「我叫什麼?」
顧夏眼中的水霧化成一顆顆晶瑩的珍珠,美得驚心動魄,「顧雲庭!」
……
顧夏本來覺得自己也應該禮尚往來一下,但實在累得昏昏欲睡,沒有什麼精力了。
顧雲庭當然也不需要他有什麼禮尚往來,只是抱著他,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小夏,不管你心裡想的是誰我都可以當做不知道,只要你別消失,不要離開我。」
他原本以為,自己愛得足夠大方,所以願意給顧夏選擇的機會。
可在顧夏選擇他的那一刻,他突然就變得貪心起來,他想讓顧夏一直看著他,想讓顧夏心裡只有他,想讓顧夏永遠在他身邊。
他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就算顧夏已經在他身邊,也不敢放肆去愛他,而是小心翼翼,如同捧著一個易碎的珍寶。
直到顧夏的惡作劇徹底將他的壓制住的情緒觸發,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獨占弟弟的卑劣心思。
顧夏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顧雲庭說的話瞬間就清醒了,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說什麼啊,我心裡想著誰?」
顧雲庭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低沉道:「和你做過那些事的人。」
「那個人是你,你只是不記得了而已,你這是在吃你自己的醋嗎?」顧夏簡直又好氣又好笑,等笑過了之後,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那我告訴你,不管是從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都是一樣的。」
「不可以一樣。」顧雲庭道。
顧夏試探性道:「那,我多喜歡現在的你一點點?」
「嗯。」顧雲庭低頭親了他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他的話。
顧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輕哼一聲道:「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不肯讓我……是不是?」
顧雲庭如何回答得了這個問題,乾脆以唇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以免再蹦出什麼自己難以招架的問題。
窗外,銀白色的月光悄悄的躲在了雲朵後面,夜晚的溫度一點點下降,一大片植物的葉子都附上了薄薄淺淺的白霜,在天蒙蒙亮之時又緩緩化成晶瑩的水珠,一顆顆滴落在鬆軟的土壤里。
伴隨著微不可聞的細響,不知名的種子衝破外殼,悄悄地發芽——
原來是春天要來了。
顧雲庭睜開眼睛,眼底的墨色像是被化開似的,逐漸變得澄明通透,如同一面冰冷銳利的鏡子。
可這面鏡子在照到顧夏的時候,卻像是開了濾鏡一樣,泛著溫暖的柔光,顧夏也像是發光似的。
顧雲庭動作溫柔地給顧夏蓋好踢開的被子,又低頭在他眉心處輕吻了一下,如同蜻蜓點水,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珍重和愛惜。
「小夏,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以及,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