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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之輕嘆了口氣,轉頭對徐景酲道:「也許是我想錯了,那張地圖上的空白部分的確是畫錯也有可能。」
徐景酲不作聲的時候,馬露忽然調頭,抬步往另一處方向走去,幾秒後停在他們倆正前方的位置,半彎下腰,在陸寒之愣神片刻,一下將一捆沉重的木柴費勁地抱了起來,「砰」的扔到一邊,炸起大片飄出來的灰塵和霉,洋洋灑灑漂浮透過窗戶射進來的光柱里。
「地窖?你們說的是地下室吧?」馬露眨了眨眼睛,扭頭問陸寒之,「我記得應該是這裡,但裝修的時候地面重新翻過一遍,鋪了新的木地板,不太好找。」
把木材移開,徐景酲走過來,半蹲下身,擰起雙眉看了看,底下是鋪的新的木板,因為時間太久和其他地板呈現出兩種顏色,但其中一塊的周邊明顯留有較大的縫隙。
他伸手從旁邊捆起來的木頭裡抽出來一根木棍,抵在地板縫隙的邊緣往上面撬,只聽「咔」的一聲,木板被整塊撬開了。
和馬露說的一樣,這裡果然就是地下室的入口,撬開地板以後,底下露出一條長而狹窄的通道。
「自從婆婆走了以後,就沒人進去過了,」馬露抬手揮走四處亂飄的灰塵,呆在這裡這麼久,味道都已經習慣了,因此地板撬開時大家都沒太大的反應,「好黑呀,我記得過道裡面有燭台,我找找看有沒有打火機。」
徐景酲揮手攔住她,從包里掏出打火機,丟到外面,說道:「太久沒開過的地下室別用打火機,小心爆炸了。」
「哦哦,謝謝舅舅。」馬露臉微微一紅。
地下室建得不深,走一分鐘不到就見底了,樓梯兩邊貼近牆壁的中間果然有燭台,但陸寒之也在室內找到了電燈的開關,看來是過道里不好接電線,所以只能點燭台。
陸寒之摸到電燈開關,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拉了一下,沒想到燈泡還沒壞,閃爍兩下燈便亮了。
有了光線,地下室內的情況便看得更清楚了,這房間裡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沉重的紅色木頭棺材、畫滿了奇怪符號的布旗幟、以及堆放在一起的各類書籍,正中央的平桌上甚至還鋪著布料,仿佛此前有人在這裡進行過某種儀式。
「這些不都是婆婆工作室的東西嗎?」馬露驚訝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婆婆搬家的時候東西都不見了,我還以為被她拿去丟掉了,原來都放在這裡。」
陸寒之的目光在室內簡單地掃了掃,他的腦袋突突疼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進了地下室以後,頭疼的症狀比剛剛還要更加強烈。
系統:「已到達任務劇情點,劇情助理啟動,請立即前往暗室。」
系統的機械音從腦海里響起,陸寒之一怔:「暗室在哪裡?」
剛問完,他的腳便不受控制地向一處地方走去,跨過無數雜亂的物品,他伸手觸碰到了一面牆。
不對,不是牆,觸感不像,摸起來更像木頭。
是門?
「你過來看看。」
徐景酲忽然從後面拍拍他的肩膀,把陸寒之嚇了一跳。
陸寒之見徐景酲手裡拿了一個相框,下巴往馬露的方向揚了揚,示意這東西是和馬露有關:「從她婆婆桌子上找到的。」
陸寒之拿到手裡,拂開上面的灰塵仔細看了看,也愣住了。
這是一張合照,最中間的人明顯是馬露婆婆,她左手攬著只有五六歲左右的馬露,但右手同時也牽著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長得和馬露一模一樣。
求生者(29)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陸寒之劇痛無比的腦中飛快閃過了一個想法——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夢裡的馬露第一眼望過去時那麼怪異了,本來只以為是屍嬰釘破壞了她面部的五官結構,所以看起來很奇怪,現在想來,其實是因為夢裡的那個馬露,要比現在這個站在他們面前的馬露年幼許多。
「這裡的東西也太多啦,招耗子……」馬露自顧自地整理了半天,被厚厚的灰塵撲得一直咳嗽,無奈道,「我給婆婆打個電話問問好了。」
陸寒之動作一滯,愕然扭頭望去,語氣里滿含震驚:「馬露,你婆婆還在嗎?」
馬露聽見他的話,也是一臉的疑惑:「什麼在不在的,她不在大麓村,只是十年前搬出去了。」
陸寒之默然,聽徐景酲說的,他一直以為馬露的婆婆早就離世了,原來老人家還活得好好的。
「馬露,能讓我和你婆婆通個電話嗎?我有些事情想向她詢問一下,」陸寒之頓了頓,又說,「是和上個月河邊屍嬰釘有關的事情。」
他畢竟是個村官,王主任將事情交給他辦,陸寒之會找其他人調查這些情況並不奇怪,因此馬露沒有想太多,將手機遞給他。
徐景酲大概也看出陸寒之誤會了什麼,側過頭嘴角輕輕抽搐,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陸寒之拿了手機走過來,聞聲忍不住用胳膊肘懟了一下他的手臂:「有什麼好笑的,你怎麼不告訴我馬露的婆婆還能聯繫?」
「我又不是她爸爸那邊的親戚,怎麼會有她婆婆的聯繫方式?我告訴你的那些稀罕事兒都是幾年前從我姐那兒聽說的。」徐景酲自然而然道。
陸寒之無語,用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是孫女士嗎?」等到對面接通後,陸寒之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