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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都是迷信,」徐景酲盯著陸寒之嚴聲道,「還有你,就別東想西想了,明天過去看看清楚,指不定是哪個跟甘睿長得像的村民在後山上挖墳,搞清楚理頭就行了,哪犯得著這麼大陣仗。」
徐景酲說的沒有錯,但陸寒之老覺得事情不簡單,心裡頭懸著一塊石頭。
王書記給陸寒之發了新的文件,陸寒之還沒做完,帶回來了,開著客廳的燈戴上眼鏡看文件,幾分鐘後馬露端著水盆進來:「寒之哥,給你接的熱水。」
「哦好,謝謝,以後不用幫我接,我自己弄就行了。」陸寒之笑了笑說道。
馬露:「沒事兒,我在廚房幹活兒呢,瞬間就接了,你用完後就拿到後山倒了吧,我舅舅已經洗過了。」
陸寒之點點頭。
熱水有點燙,但泡著挺舒服的,陸寒之把鞋子襪子推到椅子旁邊,剩餘的文件搭著大腿,借著燈光辨認照片上的人臉。
外面天色暗,隱約聽見村民家裡的狗吠,陸寒之看了一陣,便聽見由遠及近有些沉悶的腳步聲,是從通往院子的那條通道傳來的。
馬露一直在廚房沒出來,他就以為是徐景酲去了衛生間,現在回來了,便沒在意,但那腳步聲到了門口就停下來,接下來的幾分鐘裡,便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停下來了?徐景酲在那裡站著做什麼?
陸寒之心中覺得奇怪,正要抬頭,便聽見後面傳來徐景酲的聲音:「院子廁所有人沒有?我倒個茶。」
徐景酲不在院子?
陸寒之一愣,猛地抬起頭,視線落往剛剛聲音停止的方向。
前方那道門口什麼都沒有,目光平視過去,隱隱約約能瞧見空曠的後院,以及黑漆漆的夜幕和極淡的星星。
「你洗個腳怎麼洗這麼久?」徐景酲走到客廳,侃了陸寒之兩句,發現他神情不對勁,就順著他目光看過去,什麼也沒看到,「怎麼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陸寒之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又去看,的確什麼都沒有,難道剛剛的聲音不是腳步聲?還是他幻聽?
「沒什麼。」陸寒之把文件放到旁邊的椅子上,心裡毛毛的。
徐景酲看他用毛巾擦著白生生的腳,挽起的褲管剛好能看見細瘦的腳踝,那裡的骨型非常漂亮,明明腳弓腳背都這麼白,指甲卻是粉粉的。
徐景酲愣了好半天,等陸寒之穿上拖鞋,端著水盆去後院子倒水的時候才回過神。
媽的,看個男人的腳都能看這麼久,他別是魔怔了。
徐景酲往臉上打了一巴掌,繼續拿著茶杯去衛生間倒水。
陸寒之拿著水盆出來,走到徐景酲旁邊的時候停下來,說:「徐景酲,除了大門外,還有其他能進你家後院的路嗎?」
路窄,陸寒之說話時離他近,徐景酲幾乎能感受到一股淺淺的薄荷味兒,順著風從他那雙薄紅色的嘴唇飄過來了,握住水杯的手一緊:「沒有,怎麼了?」
「我剛剛聽到你們院子裡有腳步聲。」陸寒之道。
這可不是小事情,徐景酲瞬間清空了腦海里旖旎的想法,擰起雙眉道:「腳步聲?真的嗎?你確定沒聽錯?」
「我覺得是腳步聲,」陸寒之也皺起眉,「要不要先到處看看?」
求生者(10)
馬露家的後院是拿泥牆砌起來的,最頂上用水泥扎了玻璃片,是農村里最常見的防盜方法,效果也不錯,除非你穿鐵套否則翻不進來,就算翻進來動靜也大,馬露不可能沒發現。
徐景酲用手機開了電筒燈光在後院一照,院子各個角落都多多少少堆了雜物,但要藏人還不至於,陸寒之看見他圍著整個院子轉悠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
「沒東西。」徐景酲收了手機揣進兜里,對陸寒之道,「先回屋吧,晚上門窗鎖好,要真有賊摸進來,我去揍他。」
陸寒之:「……」
兩人剛從院子回來,就聽樓上傳來馬露的尖叫,陸寒之和徐景酲臉色同時一緊,立刻加快腳步沖了上去。
「露露!臥室後面有棍子!」徐景酲大吼一聲,上了樓只看見馬露一個人大驚失色地站在陸寒之房間門口,周圍什麼人都沒有。
「……」徐景酲道,「你剛剛叫什麼這麼大聲音?」
「我剛剛在房間裡,天花板突然漏水了,我想起我樓上就是寒之哥的房間,過來一看看見這裡地上都是水,」馬露懊惱道,「這可怎麼辦……好像連床墊都濕了,咱們這裡沒新的墊子。」
徐景酲跑得比馬露快,陸寒之後幾秒才跟上,見他倆站在門口皺起眉頭向裡面看,便跟過去,視線挪到裡面的時候就頓住了。
那地上的哪裡是水,分明都是血,紅色的淌在地面,已經浸了一整片,陸寒之整個人都愣在原地,轉頭看馬露和徐景酲都臉色如常,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和慌張。
怎麼回事?
陸寒之揉揉眼睛,再扭頭去看,那些殷紅的水跡又變回了透明的顏色,印著白色的地板。
「奇怪,到底是哪裡滲出來的水,如果是天花板的話,現在牆壁應該都濕了才對,而且最近天這麼熱,又沒下雨,哪來這麼多積水。」馬露拿著拖把拖著地上的水漬,滿臉歉意地說,「那個,寒之哥,要不然今晚上你和我舅舅擠一擠吧?明天我把床墊拿出去曬曬,晚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