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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玲真不知道陸寒之到底是被前幾天的車禍撞壞腦子,還是被徐景酲給刺激到了,自打來了A市,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讓她心裏面瘮得慌。
陸寒之默不作聲地將胡玲手裡的白板掛在支架上,買白板的時候送了一盒圓形磁鐵,正好把那些照片都貼在白板上面。
胡玲看著陸寒之用馬克筆在白板中央打了個大圈,隨後又畫出好幾個箭頭,分別指向其他地方,那些空地漸漸被照片鋪滿。
陸寒之畫完,沉思片刻,一邊用食指指節抵在下巴上,盯著最中間空白的地方。
幾秒後,他開口。
「死者李心睿,今年二十六歲,B市渝川人,死亡時間約2019年3月15日傍晚19:00至20:00,死亡地點:金廈旅館。」
陸寒之用馬克筆筆尾抵住太陽穴,閉上雙眼,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似乎在將案件的每一個細節慢慢刻入腦海。
「頸處、腕間有皮外傷,初步鑑定死者在死亡前進行過反抗,陰|道口嚴重撕裂,無男性精|液殘留,但留有半截斷裂的木質塊狀物品。」
陸寒之睜開眼,目光轉向被磁鐵壓住的其中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根被拼接起來的斷裂木塊,手指般粗細,血跡斑斑。
「床底發現另外半截木質物品,斷裂口重合,尾端只有死者指紋。」
胡玲在旁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陸寒之狠狠擰著眉,冷銳的目光緊盯那張白色的寫字板。
不知道過了多久,胡玲馬上就要睡著了,在下巴第N次點在自個胸口上時,才聽見陸寒之極富磁性的聲音響起:「你覺得,為什麼會有這根木塊?」
「啊?」胡玲揉揉朦朧的雙眼,口水差點抖出來,回過神後回答,「……多半是情殺案吧,兇手被戴了綠帽?」
渝川區所遇見最多起與陰|部撕裂方向有關的,除開強/奸案外,一類是兇手對女性有較明顯的仇恨偏執,一類便是女性做出某種綠色行為,以致引起兇手的犯案心理,這之中,女性遭受傷害最重的部位之三:胸部、大腿內側以及陰|道。
金廈旅館的李心睿,明顯不是被強|奸,陰|道口被撕裂可以有很多種情況造成,根據法醫對屍體傷口製造時間及死亡時長的鑑定,像這樣撕傷的,不可能會是兇手在死者還清醒的時候犯案,死者還不掙扎不動彈。
陸寒之用馬克筆指了指那張木塊照片:「這上面只有李心睿的指紋,說明那半截木塊很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塞進去的。」
胡玲渾身一抖,「陸隊,你不會想說這是哪對情侶樂大發了才造成的慘案吧?」
之所以會初步確定兇手藏身A市,是因為渝川刑警隊在犯罪現場找到了死者帶來的乘車票,票根上寫了兩位,到達的目的地在B市,啟程點是T大,便猜測那另外半張車票可能就是兇手的。
「證據不充足,我只是隨便想想,」陸寒之按了按眉心,「從醫院出來老是頭疼,你也先去睡覺,明早到銀行打一些支票單,給胡局報銷,沒有徐景酲那邊的幫忙,這個案子不好辦。」
「行。」胡玲等陸寒之這句話好久了,從椅子上蹦起來,急急忙忙往自己房間裡撤。
胡玲走後,陸寒之又掃了一眼檢驗報告。
報告很全,末尾標明著死者陰|道中半截木塊的成分,無非是市面上最普通的一種,用處非常廣,大至家居裝潢,小至兒童玩具。
成溪的房子離T大近,但離市中心可不近,陸寒之跟胡玲在A市人生地不熟,找岔氣了才找到一個能兌支票的銀行。
銀行人雜,電子門一開,帶著各種味道的熱氣便撲面而來。
胡玲領完號排在長隊後面,陸寒之在休息區找到空位,一邊用手機給成溪發簡訊告知他們位置,一邊等胡玲把事情辦好。
幾分鐘後,成溪給陸寒之發回來一條:不會吧,陸隊,你們在XX銀行??
陸寒之回了「嗯」。
剛發出去,手機「嗶」地一聲自動關機了。
陸寒之這才想起昨天晚上沒充電,只得無奈將手機放回去,等胡玲回來用她的手機和成溪聯繫。
胡玲前面還剩三個人,她旁邊的收銀口內銀行職員十指翻飛地點著厚厚一沓現金,一疊又一疊地撂在檯面上,站在前面等她清點的是個穿著時尚的年輕人。
陸寒之餘光一瞥,注意到胡玲前面那個男人動作有點奇怪。
現金數目清點完畢,銀行職員將其用黑色布袋一一裝好,打開防彈玻璃窗,將裝錢布袋提到那年輕人跟前,兩人的手在交接的空隙上不足兩秒。
正是這兩秒,讓陸寒之目光一凜,敏銳地盯見胡玲前方的男人一隻藏在衣兜內的手一動,迅如閃電地出手一把揪住布袋另一端,將沉重的錢袋往自己這邊的方向狠狠一扯。
那個年輕男人扭過頭,驚愕地看向他,這時候手也已經放在手提袋上了,但在巨大的外力拉扯下不得不放開錢袋。
「啊——」女人刺耳的尖叫瞬間劃破天空。
銀行內剎那變得混亂,搶匪急急撤出好幾步,想要混入人群,卻不想前面圍了一道又一道人牆。
擠擠攘攘的人們臉色慌亂,瘋狂地擠出擠外,還有不少看戲的人從街頭圍攏過來。
胡玲也是刑警,很快反應過來,立馬大步上前一把逮住男人的手臂,試圖將他制服:「馬上把手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