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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之一時無言,做人臉皮能厚到他這個程度,也實屬不容易。
他臉色不怎麼好看,緊緊閉著嘴沒開口,但說實話,疼,而且是又酸又疼,連帶著腰椎那一片都在發麻。
縱慾過度的下場好不到哪裡去,加上他身體本來就受不了徐景酲折騰,現在大腿連同腰上一片都被掐得青青紫紫,徐景酲跟匹狼一樣,像要在他身上啃下幾塊肉來。
徐景酲食之髓味地不斷撫摸著他的身下和腰身,嘴唇在他赤裸的脖頸上摩擦著,很有一種再來一次的意思。
陸寒之知道現在這個時間,很快管家就要來問徐景酲起床了,伸手推了推徐景酲的肩膀,要撐著床下去,很快手指卻被徐景酲抓住了,轉而落在他嘴唇上。
「別怕,王叔還在後院,」徐景酲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柔軟的嘴唇輕輕銜著陸寒之的指尖,「我帶你去洗一洗。」
說完,不等陸寒之發話,便一把將他從床上抱了起來,光著身子走到屏風後面,喚了一些下人帶了熱水進來,親自動手上前幫他清洗身體。
途中陸寒之掙扎得厲害,水花也濺出來一些,徐景酲跟沒有看到一樣,兀自擺弄著他的長手長腳。
「局座。」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門,「早飯已經備好了,需要端進來嗎?」
「嗯。」徐景酲幫著把陸寒之身上洗淨了,拿柔軟的浴巾裹著,攬進懷裡,小心翼翼地走回到床邊。
陸寒之又掙不過他,便縮在他懷裡昏昏欲睡,額角輕輕抵著徐景酲的手臂。
開門聲傳來,管家看到房內的情形,心裡微微一驚,不過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吩咐著下人們都將飯菜端進去,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客堂前的摺疊小桌上,好讓徐景酲和陸寒之坐在床邊時,方便拿到碗筷。
徐景酲摸了摸懷中人的臉頰,將他扶正了,調整著姿勢,讓陸寒之的背脊輕輕靠著自己的胸口,從桌上端來一碗青菜粥,柔聲道:「寒之,張一張嘴,吃些東西墊墊肚子。」
陸寒之擰著眉毛,很是不願意,但盛著粥的勺子已經湊到唇邊,身體也沒有任何排斥的感覺,便乖乖地張嘴了。
徐景酲見他在慢慢地吃著東西,心口溢得滿滿當當,不知不覺間也有了食慾,此時肚子正「咕咕」叫得厲害。
「你吃。」陸寒之吃了一會兒,胃裡便有些撐,忍不住偏過頭,不耐煩地伸手把湊在唇邊的碗推開,「我不想吃了。」
今天早上吃下的東西比起以前已經多了許多,徐景酲被他大動作地一推,碗裡的粥差一些灑出來。
這要是擱在以前,換一個人在懷裡,徐景酲早就一扔瓷碗發起怒來。
可今天他卻一點也不在意,相反,他心裡又是懊惱又是甜蜜地想:怎麼可以這樣挑剔呢?是不是知道我會擔心,故意板著樣子,存心要讓我難過?這麼撒嬌可不行,念在你今天身體不舒服,饒你一次,以後一定要好好罰一罰……
一邊想著,他一邊將瓷碗裡剩餘的粥都喝盡了,放回去,再把陸寒之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親一親他的額頭,仔仔細細地掖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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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之走到大洋百貨門口,在候車的地方看見了張涼玉的身影。
街上很難得能遇見張涼玉,陸寒之正要打招呼,不料很快就有一人從大洋百貨大門走出,一邊笑著一邊來到張涼玉身邊,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感情極好。
陸寒之微微一愣,葉陶?
前方不遠,葉陶和張涼玉一同上了一輛黃包車,葉陶伸手將張涼玉帶了上去,只見張涼玉低頭從懷中摸出一塊懷表,大致是要看一看時間——那是陸寒之與葉陶一同挑的那塊懷表。
葉陶怎麼會和張涼玉關係處得這麼好?他不是一向對戲子一流的人物興味索然嗎?什麼時候也開始捧戲子了?
貴家少爺聽聽戲,捧捧人,那倒是常見,只是現如今陸凝因還喜歡著葉陶,陸寒之又撞見了這番情景,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目送著葉陶與張涼玉離開,他又站在原地等了半刻鐘,總算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胡晴。
「你要的那一些東西都在這裡了。」胡晴從貼身的小包里取出一疊稿紙,笑著說,「想不到你也有要我幫忙的一天,可算是有機會能還上你的人情。」
「哪裡的話,以後胡小姐若是有需要,隨時也可以來徐公館找我。」
說起徐公館,胡晴臉上便閃過一些猶豫的神色,躊躇後問:「你在徐景酲的身邊,過的可好?」
陸寒之點點頭:「局座待下屬不錯,月薪福利都沒落下,現在凝因的醫藥費也能付的上了,我是很感激他的。」
聽到這話,胡晴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重新露出笑容:「那就好,前些日子聽見了一些閒言碎語,看來都是謠傳了……不過,既然你現在已經安定下來,是不是也該上心一下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事情?」陸寒之看見了胡晴眼中隱約閃爍的情緒,心中微微一動,臉上帶了幾分歉意,移開目光道,「胡小姐,你為人極好,只是……」
胡晴只看他那模樣,就知道自己大概沒有什麼盼頭可言,不由得苦笑著搖搖頭:「算了算了,這事不說也罷,若非要說破,也傷了感情。」
胡晴這麼說,更讓陸寒之覺得愧疚和難受了。
他倆走了一陣,陸寒之準備先送胡晴回家,然後再回公館,但卻突然注意到身周奇怪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