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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姐,」陸寒之將聲音壓低了,面色很平靜地說,「你跟上我,我們先繞個地方。」
胡晴也是經歷過許多大場面的女子,聽到陸寒之這話,也隱約猜到這附近有危險,沒多說話,跟上陸寒之的步伐。
厭食症(22)
果然,陸寒之剛加快步伐,後面幾個走走停停的人很快也都提高了速度。
「來這裡!」陸寒之抓住胡晴的手腕,腳步一轉拐進旁側一條無人的巷子裡,伸手將腰間的登特卡掏出,對著不遠處的地面上開了一槍。
「砰——」
「砰、砰!」
那一槍就像拉開鬥爭序幕的鉤子,剎那之間更加激烈的槍聲便響徹在耳邊,彈殼掉落在地面的脆響不絕於耳。
陸寒之眼睛尖,一下就注意到身後的巷子裡閃出一個青衣衫的男子,手上拿著一把勃朗蜜,很快就瞄準了這裡。
陸寒之反應很快,攬住胡晴的手臂往另一側撲倒過去,子彈從側面的石灰牆擦過,發出尖利的刺響。
「啪嗒啪嗒……」
另一邊腳步聲不斷傳來,陸寒之心中一急,沒想到跟上來的人竟然這麼多,扶起胡晴就要向著另一個方向撤走,誰知卻被突然出現的熟悉的臉給嚇得一懵。
「邢厲?!」
陸寒之又驚又氣,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槍聲很快就停下來了,那青衫男子也不見蹤影,之前陸寒之看見那跟蹤的幾人緊步跑到邢厲身後,每個人臉上都是尷尬又緊張的神色。
邢厲倒是很認真:「陸副官,局座讓我們保護你的安全。」
聽到這句話,胡晴倒是被逗得笑出聲來了:「剛剛算什麼情況,難道說我長得像壞人?」
陸寒之:「既然是保護,為什麼又要跟蹤?剛剛還要開槍?」
邢厲:「呃……局座說,不能讓陸副官你知道。那會兒看這裡情況不對,就趕緊過來了,沒想到是陸副官打的幾槍。」
陸寒之眼角跳了跳:「不讓我知道?你們跟了多久了?」
邢厲有些猶豫,閉著嘴沒說話。
胡晴遮嘴笑道:「寒之,之前聽你說景酲負責,想不到會這麼負責,連副官日常出行都讓人看著?」
陸寒之覺得自己在朋友面前的臉都給丟盡了,吩咐了其中一個聽差把胡晴送回去,馬上就召人往公館的方向趕。
陸寒之回了公館,發現客堂的門緊閉著,裡面正有聲音傳來,伴著年輕女子銀鈴似的調笑。
「徐局可真是風趣,若非要談到陳氏,這麼點報酬可是不夠的。」
「你與我已是舊識,還需要談什麼報酬?」
「那倒說得也是,只不過,我玉春樓的生意,徐局長可一定要多加光顧呀,都好些日子沒有進來過了。」
陸寒之聽到一半,見不遠處王叔正向這邊走,看見他了怕是要問好,被徐景酲聽見可又有得侃了,便直接推門進去。
他走進去,看見房裡那女子緊貼著徐景酲,模樣俊俏得很,倒是徐景酲見了陸寒之,條件反射地將身子往另一邊偏了偏,心虛似的。
「局座,」陸寒之把胡晴拿過來的資料放在圓桌上,淡然道,「您要的文件帶過來了,有時間的話就過目一下吧。」
說完後他轉身就走,也沒留下什麼話。
那女子驚訝道:「呀,這就是徐局說的陸副官吧?可真是好俊的男子,徐局……」她沒說完,就見徐景酲支開她的手,急匆匆站起來。
「徐局,你這急著是要作甚?」
「有別的事先跟王管家說說,我還有點事。」剩下半句都沒說話,就見徐景酲跟陣風一樣飄出了房間。
陸寒之步伐挺快,一路走到自己的臥房,正要到桌邊喝一口水,緩一緩乾渴的喉嚨,只聽見身後傳來關門聲。
「你這是做什麼?去找了胡晴一趟,什麼也不說清楚,拍下東西就走,是怎麼個意思?」徐景酲皺著眉問。
「你為什麼要派人跟蹤我?」陸寒之問。
徐景酲見事情敗露,卻一點也不羞愧,反而不樂意道:「那怎麼能叫跟蹤?我是在保證你的安全!」
「我不需要你保證我的安全,」陸寒之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我只是日常出行,你讓邢厲他們跟著我,是要把我當成犯人監視起來,還是覺得我會像你一樣四處偷腥?」
「像我一樣?」捕捉到這個字眼,徐景酲剛剛還無比悲憤的心情,立刻跟吃了蜜棗一樣,「你覺得我出去偷腥了?你是什麼時候看見我偷了腥?奇怪,陸副官整日公務繁忙,竟然還有時間來關注我等閒人的動靜?」
剛剛在房間裡和別的女子你儂我儂,那還不叫偷腥?
陸寒之更加氣不過了,起身就要往屋子外面走。
徐景酲見心上人是真急了,立刻也站起來,朝著他追過去,肉麻地從後面抱著他,一邊難耐地親著他的頸側,一邊軟聲軟語地哄著:「是,是我的錯,剛剛那位是玉春樓的老闆,我找她打聽陳氏的情況,你要是不高興,以後我定不再用這樣的法子去套話了,心肝,你可彆氣,氣壞了也是我疼。」
陸寒之這麼一聽,才知道自己是誤會了,又被他那肉麻話說得臉上發紅,一時心裡又羞愧又尷尬,不由得囁嚅道:「認錯就行,你先放開……」
「不放,」徐景酲存心要逗他,流氓耍賴似的摟著他的腰,貼著他的背,伸手去捉陸寒之兩隻手腕,「逮了這麼多年,可算是讓我逮到你了,說什麼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