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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管家有些為難道,「但這會兒裁縫鋪怕是忙不過來,如果改的話得後天才能拿到了。」
徐景酲的口氣有些不耐煩:「那就算了,等明天飯局結束再改。」
陸寒之猶豫著,那衣服穿也不是脫也不是,徐景酲這陰晴不定的性格著實難猜,只得問:「不好看嗎?那不如我去拿以前的西服來?」
「你那種價位的西服怎麼能用?」徐景酲的口氣不免帶了點嘲諷的味道,「既然到了空聯局做副官,以後就要把你那些東西都扔了,別讓人看見,說我們徐公館窮酸。」
管家向陸寒之投去同情的眼色,只覺得他怕是哪裡做的不順心,得罪了局座,不然局座以往待他們都相當和善,怎的到了陸寒之這兒就像吃了火藥一樣?
在公館住了幾日,陸寒之漸漸也熟悉了副官的職務,那制服最終也還是沒拿去改,不知是不是徐景酲給忘記了。
陸寒之有事要找徐景酲,尋著尋著便走到了帳房去,發現裡面管家正在吩咐人送錢票子,不知是要給誰。
「王叔,」陸寒之禮貌地喊道,「這是要給誰送禮?」
管家見被陸寒之瞧見了,倒也沒避:「這是局座要送去張涼玉府上。」
「張涼玉?」陸寒之略微一皺眉。
「嗨!」管家一拍腦袋,懊惱道,「你整日忙著處理公務,這些閒事聽得少,局座素來是很愛聽戲的,近些日子鍾愛張涼玉的《梨園春》,偶爾便會叫來聽兩曲。」
管家這話意有所指,怕也不止是聽戲了,權貴們聽聽戲,捧捧人倒也是常事,陸寒之面色如常,繼續道:「總務處送來一些文件,讓我儘快交給局座,你可知他現在在哪裡?」
管家道:「那還能去哪兒?這會兒張涼玉也到了,八|九不離十在外麵茶樓的廂房。」
陸寒之點點頭,轉身向帳房外走了。
茶樓不遠,陸寒之剛到門口,便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其中不止一兩個,都低低地說著什麼,估計不是聽戲那麼簡單,更像以此為幌子說著其他的。
陸寒之敲了敲門:「局座。」
裡面傳出聲音,陸寒之推門走進去,說:「總務處拿來一些文件,需要現在簽字。」
他眸子輕輕一抬,房間內果然有好幾個熟面孔,叫來了一些琴伎和陪客,徐景酲腿上也坐了一人,笑著在說些什麼,見狀那涼涼的目光就移了過來。
厭食症(17)
那幾人陸寒之眼熟,以前跟隨著徐景酲去空聯局時也見過。但陸寒之的視線放在徐景酲腿上的人上,不用往上看臉也知道那是張涼玉,擁有這樣身段的男子也只有這麼幾個。
陸寒之進來的時候,依然穿著那身被徐景酲說是不好看的副官制服,其中一人的目光有些輕飄飄地落在他身上,陸寒之看過去的時候,那人又將視線移開了。
徐景酲從陸寒之手中接過那幾頁文件,隨意看了幾眼,讓張涼玉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從懷裡拿出一支筆,一邊簽著字一邊說:「你就在這裡待著,等結束了和我一道回公館。」
陸寒之不知道他留在這裡有什麼用,拾起文件抬頭看了他一眼,只可惜徐景酲看也沒看他,轉過頭繼續說著自己的事兒去了。
這房裡沒有其他位置,陸寒之就只好安安靜靜地站在門邊。
「徐局長,這位是你的副官?」從陸寒之進來開始,就一直在打量他的男人問。
徐景酲抿了一口茶,聽見後抬了抬眸子,道:「嗯,剛在我手下做了幾日。」
「徐局的副官可真是一表人才。」另外一人誇讚道。
徐景酲只笑了笑:「之前是民訊的人才,被我給挖來了。」
「我看著倒有些面善,」那人問,「徐局的這位副官難道姓陸?」
陸寒之聽了,心裡一驚,抬頭看他一眼。
這麼一看,他心裡竟然起了些疑惑來。
這人他也覺得在哪裡見過,但可惜大概是因為時間久遠,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張涼玉笑著道:「那還真是有緣,前不久我剛見過陸副官呢,聽聞陸副官也對戲曲很有研究,若是有空暇時間,可以約個時間,好好聊一聊。」
陸寒之對張涼玉的印象還算不錯,聽到這話,正要開口,便聽徐景酲打斷道:「他現在新上任,還一大堆事物積著沒處理,哪兒有時間再研究戲曲去?」
這話把陸寒之和張涼玉都說得一愣。
張涼玉耳根不由得泛起紅,有些懊惱道:「也是,哎,我平日閒情挺多,沒考慮到這些。」
陸寒之有些看不過去,便道:「張老闆言重了,公務上我會儘量安排好,若是有時間也會來聽一聽戲的。」
「別誤會了,」徐景酲笑著對張涼玉道,「我這話,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陸副官身為我的下手,還須提高身為副官的自覺。」
陸寒之沒說話。
待他們結束後,陸寒之跟在徐景酲後面,忍不住走上前問:「剛剛那裡面穿青衫的男子……」
陸寒之沒說完,徐景酲仿佛已經預料到他要說什麼,平靜道:「怎麼,覺得眼熟?」
「……是的,」陸寒之說,「而且,為何他認得我?」
「那是陳家的大少爺。」徐景酲只淡淡一句,便讓陸寒之腳步一頓。
陸寒之:「是陳氏珠寶的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