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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傷沒那麼嚴重,犯得著鬧這麼血活,行了,趕緊走吧你,別賴這兒影響其他病號。」
這話說得倒沒錯,陸寒之便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扶著椅子,小心翼翼地正要站起來,徐景酲看他那磨磨蹭蹭的樣兒,心裡就煩得不行,乾脆伸手把著他的手臂,動作粗暴地要把人拽起來。
陸寒之正好被他捏到之前擦傷的地方,那一剎那刺痛從大腦穿插而過,他全身猛地一顫,觸電般甩開徐景酲的手,腳下下意識往後面退去,沒想到又直接磕到後面門上的鐵皮,當即蹲了下去。
徐景酲顯然也被陸寒之這麼大的反應給嚇住了,看他直接蹲了下去,急忙上前喊道:「操,你這也太誇張了。」
他想伸手把陸寒之拉起來,但陸寒之一直牢牢捂著自己剛剛被撞的地方,把自己像刺蝟一樣蜷起來,從徐景酲的角度剛好看見他白皙的後頸,還有白色的襯衣,因為被汗水打濕而牢牢貼著背脊,凸顯出一片肉色。
散在後頸上的髮絲像墨一樣黑,仿佛有貓咪一半綿軟的觸感。
徐景酲不知道為什麼,腦子就有點發暈,鬼迷心竅地伸出手指,伸手撥了撥他後頸的髮絲,假裝用手指戳了戳他,問道:「你這什麼情況,我剛剛也沒用什麼勁兒吧?犯得著跟我這樣……」
聽到他說話,坐在旁邊位置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家反而看不下去了:「小伙子,你剛剛這麼用力地推別人,人家身上還有傷,你這也有點太不講理了。」
聽到老人家也這麼說,另一個抱著小孩的婦女也忍不住幫著陸寒之說話:「是啊,你看這年輕人臉都白了,該有多疼啊。」
徐景酲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你們明白什麼,他身上就是被颳了一下,沒多大傷……」
沒等徐景酲把話說完,那婦女又不滿道:「話不能這麼說,每個人都疼痛的感知程度都不一樣,再說了,受傷的也不是你,你怎麼就知道沒多大傷?萬一很嚴重,出了事,這可得要你負責的。」
「是啊,我們這麼多人看著呢。」
陸寒之緩過勁兒來了,從地上站起身,擦了擦眼睛說:「我沒事,謝謝你們。」
說完他轉身就推開門往外面走了,徐景酲站在原地愣了幾秒,最後也追了上去。
陸寒之出門的時候是下午一點,折騰到現在已經五點多了,再過一個多小時就是下班高峰期,回去免不了要跟別人磕磕碰碰的,陸寒之一想到就頭大。
徐景酲在後面跟上他,走到陸寒之旁邊:「你不是要剪頭髮?怎麼不去?」
「我都這樣了,還怎麼剪頭髮?」陸寒之是真的不想回答徐景酲這麼弱智的問題,但想想他的痛覺又沒有被放大十倍,再怎麼說都無法理解自己的感受,隨機閉上嘴不說了。
徐景酲沉默幾秒,道:「多大一男人了,這麼嬌氣?」
「我只是怕疼。」陸寒之腳步不停,直接進了小區裡面,剛剛跟歹徒發生打鬥的地方就在這一片,幾個保安還沒散開,雖然不認識陸寒之,但記得徐景酲,一下就認出來他們了,連忙一邊喊著一邊往這裡跑。
徐景酲皺著眉頭不斷向他們打手勢:「現在沒空!有什麼事明天再來!」
陸寒之趁他跟那群民眾應付的空隙,就找到機會藏進人群里溜走了。
之前被劫匪刺傷後,陸寒之記得是徐景酲幫忙制服了劫匪,還抱著他衝進了診所,那身上結實的肌肉不是光擺著好看而已,陸寒之雖然瘦,作為成年男人,體重少說也有一百斤往上,徐景酲抱起他時仿佛陸寒之輕得就像一片鴻毛,況且與劫匪對峙時,徐景酲的動作也相當利索,對準人體弱點又快又狠。
陸寒之記得陳阿姨說過,徐景酲是做編程一塊的,程式設計師這種整天坐在電腦前的工作,能保持這麼好的身材已經很難得了,連搏擊也學得這麼專業,會是巧合嗎?還是徐景酲根本不是程式設計師,而是瞞著自己的母親,做著其他工作?
雖然傷口很疼,但不碰就沒什麼感覺,陸寒之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看著看著,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越來越沉,開始發困,現在才八點,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發生太多事兒所以身心俱疲。
陸寒之本來想洗漱完早點上床睡覺,結果剛拿起遙控器,正要關掉電視,下一秒就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陸寒之聽見自己手機的鈴聲,他還以為已經早上了,結果轉頭一看窗外還是黑的,掙扎著起身去拿手機,來電顯示上是個陌生號碼,他剛接通,對面的人就掛斷,像騷擾電話。
陸寒之覺得奇怪,放下手機看了眼,現在是十點,睡了兩個小時。
他正準備從沙發上站起身,突然頓了頓,連帶著呼吸都近乎停滯。
靠近門口的地面,又放了一封信,在他睡之前還沒有。
殺人犯(8)
陸寒之下了沙發,走到門邊把那封信撿起來,從外面看,仍然和上一封信是一樣的情況,不知道到底誰寄過來的,信面非常平整,簡直就像直接放到這裡來的一樣。
如果是第一次,陸寒之會懷疑這封信是給錯了人,大概會是哪對小情侶的情趣行為,只是把信投錯了地方,但現在已經第二次了,而且還會有第三次,陸寒之心裡才出現不安感。
到底怎麼進來的?
難道那個人就在房間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