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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玲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歌,聽見媽媽在唱,覺得好聽,就記住了,不過我也只會唱這一點兒。」
陸寒之覺得這歌有些耳熟,可想了一陣又記不起來,調子偏向童謠,但大半夜的,羅玲嗓音又細,聽著怪瘮人的。
電梯上升到九樓停下,羅玲和陸寒之道了別,走之前又問:「哥哥,明天我可以來你家裡找你玩嗎?」
明天是周末,陸寒之也沒什麼事情,便點了點頭。
羅玲興高采烈地走了。
電梯關上,開始上升,升到十樓,停下來了。
陸寒之愣了愣,這個時間點,還有人去樓上?難道是串門的?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時,陸寒之看著面前的人沉默了一秒。
「按錯了?」陸寒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順手按了按關門的按鈕,「再見。」
徐景酲沒開口,但伸手抵住了電梯門,等門打開後順著跨進去。
他一進電梯,剛剛還算空闊的空間仿佛瞬間就逼仄了許多,陸寒之下意識往旁邊的角落挪了兩步,徐景酲一手插在褲兜里,看著電梯裡面顯示的數字從「10」攀升到「11」,電梯「叮」的一聲,陸寒之繞過他從電梯出去了。
察覺到徐景酲也從後面跟了上來,陸寒之忍不住問:「你就上一層樓還坐電梯?」
「這不是剛巧看你在電梯裡麼?」徐景酲悠悠道。
其實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電梯往上升,猜到這裡面可能是陸寒之,就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是。
陸寒之沒急著回去開門,而是停下腳步,轉過身道:「徐先生,你有事?」
徐景酲看他轉身,也沒馬上停下來,而是又往前跨了兩步,這樣一來他倆的距離就靠得極近了,徐景酲一低頭,呼吸時的熱氣就能灑在陸寒之臉上。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徐景酲眯起眼睛。
陸寒之兩條漂亮的眉毛擰了擰:「你什麼意思?」
「還不明顯麼?」徐景酲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他紅潤的嘴唇,很有耐心地說,「我回去之後想了兩天,發現我對你還是挺有感覺的,所以來問問你有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沒有。」陸寒之扔下兩個字就走,拿出鑰匙去開門。
徐景酲趕緊跟上他,一伸手就把他連手帶塑膠袋抓進手裡:「好吧,我承認我喜歡你,跟你親過之後我他媽對著別人都陽痿了,誤會你是我的錯,當我欠你一次,但你跟我在一塊兒行不行?」
「不行。」陸寒之臉越拉越長,聲音也揚高了不少,「徐景酲,你再抓著我我就告你騷擾了!」
他倆在門口拉拉扯扯了好一陣,突然從陸寒之房間傳來「砰」的一聲響,不大,但讓陸寒之臉色一變,徐景酲見狀不對,眼疾手快地卡著門鑽了進去,一邊伸手「啪」的開了燈,一邊大步走向陸寒之的臥室。
臥室燈亮了,裡面什麼也沒有,但窗戶大開著,窗簾被風吹動,在地板投下的陰影就像人影晃動。
陸寒之跟上來後,徐景酲臉色有些難看,餘光瞥向陸寒之:「剛剛的是什麼聲音?」
「我不知道。」陸寒之老實說,但心裡其實有一個隱隱的猜想。
難道剛剛他的臥室里藏了人,聽見陸寒之和徐景酲在外面弄出來的聲音,所以打開窗戶跑了……?
殺人犯(15)
陸寒之不說,不代表徐景酲不會自己看,他簡單地掃了一眼整個房間,目光不輕不重地落在角落那座堆滿衣服的白色人像半秒,久久停滯一陣,卻沒有過去,而是轉身向客廳走。
徐景酲之前來過陸寒之家裡一次,他清楚地記得客廳左側有一個陽台,但現在那裡已經變成了一面牆,走近看,也能看出那面牆的塗料,相較於其他地方的,更乾淨和雪白許多,除了陽台消失和臥室沒來得及安裝鐵欄外,衛生間、廚房、書房的窗戶也都安裝上鐵窗,整棟屋子都變得密不透風,壓抑而閉塞。
陸寒之從後面抓住了徐景酲的胳膊,阻止了他繼續查看其他房間的腳步:「徐先生,你到底想怎麼樣?」
徐景酲被他拉住,便停下腳步,揚起眉,用另一隻手指了指廁所飄窗外的鐵欄杆,問:「你安這些東西幹什麼?」
「防盜。」陸寒之面不改色。
徐景酲:「11樓還防盜?」這會兒的小偷還能飛檐走壁了?就算真能飛牆人家幹啥非得挑你,看著也就一個工薪階層,能有什麼好偷的?
但陸寒之還是點點頭。
「陽台呢?」徐景酲揚揚下巴,「為什麼要把陽台封上?你不晾衣服?」
陸寒之道:「不喜歡。」
這臭小子怎麼就這麼倔,承認自己最近有難處,被人騷擾了會死嗎?
徐景酲火冒三丈,趁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
陸寒之穿的襯衣,平常做事怕把袖口弄髒,所以衣袖都是卷上去的,徐景酲的手就握在他的小臂上,灼熱的手掌緊緊貼著白生生的皮膚,他心神短暫地蕩漾一秒,下一刻很快回過神,上前一步,威脅似的半眯了眯眼睛:「說不說實話?」
聲音一出,他的五指同時也收緊了不少,讓陸寒之感受到不小的壓迫力,隱隱約約的疼痛信號貼著皮肉從大腦傳遞出來。
陸寒之抬了抬眼睛,徐景酲正直勾勾盯著他,眼底展露著毫不掩飾的篤定、凜厲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