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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象里,尉遲蘭很少將心思外露,更不用提這回怒氣沖霄,大喊「我要你的命」的事了。
然而現在的情形,不容他再細想下去。
尉遲蘭見展疏白出現,雙目一凜,揮手揚刀,祭出她那柄在整個北州都赫赫有名的神兵。
——寬刀,萬鈞。
從前尉遲蘭還是男子身份的時候,沒有人敢說這把刀不配她。可如今作聖女打扮,卻顯得萬鈞太寬太重,把人也壓得肅殺。
尉遲蘭提刀而上。
展疏白意識到她是來真的,連忙召出本命劍抵擋。
幸而他這些年修煉不曾懈怠,與這位業火台第一殺手,還能打個有來有回。
兩個人在庭院交手。
虞殊隔著一道月洞門,將兩個人的招式盡收眼底。
顯而易見,就算尉遲蘭揚言要殺了展疏白,她還是沒下死手。每一刀都險擦過衣袂,與其說決鬥,不如說是一時興起的捉弄。
而展疏白則更加被動: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招式純屬用來保命,步步都是退招。
尉遲蘭十分不滿,蹙起纖細的眉,呵斥道:「仙君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
展疏白一頭霧水:「我還沒問你什麼意思呢!大白天的發什麼瘋,我招你惹你了?」
如此話不投機,二人招式愈演愈烈。半柱香後,那些留情的、虛晃一槍的動作逐漸消解。
他們開始動真格了。
獨孤游:「你不去攔?」
虞殊緊盯著尉遲蘭的動作,片刻,搖了搖頭:「讓他們打吧,反正死不了人。」
系統聞言,不安道:【宿主真的放手不管了?展疏白和尉遲蘭原著里那可是死戰……如果劇情發生偏差,也可能就在今天。】
虞殊在識海中說:「不會。」
系統聽她語氣沉穩,不由疑惑:【為何肯定?】
虞殊的視線,落在那把鋒銳的寬刀上:「因為這一次,尉遲蘭沒有留情。她心思多,又不願意說出來,酣戰一場也算發泄。」
於是,兩個相鄰相接的小庭院中,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情景。
展疏白和尉遲蘭正在交手,打得附近百花凋零、亂紅狼藉。
而相隔一道月洞門,虞殊和獨孤游正在分食早點,還時不時對他們的招式點評兩句。
「一式平沙落雁有幾分巧妙,」獨孤遊說,「但若能再早上半息,比斗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虞殊咬了一口早點,附和道:「還是崑崙劍法太中正。兵行險招,這樣下去遲早落下風。」
她的話很快應驗。
展疏白準備不足,加上不理解交戰的原因,逐漸顯出頹勢。他疲於應對,終於在幾次格擋之後將劍一收:「輸了輸了,不打了!」
尉遲蘭原本向他臉頰的刀刃,聞言偏移,割下他一縷頭髮。
她在原地喘了幾口氣,收回寬刀,臉上還是一片寒霜。
尉遲蘭冷笑:「仙君怎麼不趁機會殺了我?」
展疏白大驚:「說什麼殺不殺的?我殺你幹什麼!」
尉遲蘭:「仙庭一直強調烽火教是魔教之首,罪大惡極。崑崙在仙庭獨得一席,仙君又已經是崑崙子弟,自當奉令承教,以肅清烽火教徒為己任,不是嗎?」
展疏白愣了好一會,才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於是,他笑出了聲:「我知道了,你這是陷入了誤區!」
他的笑容實在突然,尉遲蘭看得怔了怔:「什麼?」
展疏白長吁短嘆地走出兩步,而後,猛地一回頭:「我問你,你可知道什麼是求同存異?」
尉遲蘭:「……」
展疏白:「求同存異就是尋找共同點,而保留局部分歧!即便你我勢力不同,也可以秉著求同存異的觀點,友好相處,何必張口就是打打殺殺?多傷感情。」
虞殊鼓掌:「說得好!」
展疏白和尉遲蘭俱是一頓。
他們同時扭頭,看見虞殊坐在隔壁院子裡,一手挾著早點,一手向展疏白豎起大拇指。
被光明正大「偷窺」的二人:「……」
展疏白撓了撓頭,上前對虞殊道:「小師妹,你就一個人坐在這裡?三師妹他們呢?」
虞殊剛想回「不是一個人」,卻注意到身邊氣息已經淡了。也不知獨孤游是何時離開的,神出鬼沒,總感覺蹊蹺。
她便道:「今天早起無事,我吃早點喝早茶,發現這院子景致不錯。不知道住的是誰?」
這是尉遲蘭隔壁的院子,展疏白當然不知道,也替師妹問了句:「你知道嗎?」
尉遲蘭:「似乎是閣主的賓客。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幾乎沒出過門,至今不曾會面。」
虞殊猜到是這個情況,點頭表示了解。
展疏白和尉遲蘭相視一眼,各自移開了視線。
過去良久,尉遲蘭平靜開口:「既然早起無事,不如……仙君具體講講求同存異的事情?」
雖然虞殊試圖用同人文給展疏白洗了腦,但畢竟效果有限。
相信是一種力量,可相信改變不了物質事實。比如展疏白嘴笨,就算同人文里的他再巧舌如簧、情商爆表,他還是改不了嘴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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