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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晌,她面無表情地起身,決定出門轉轉。
另一頭,虞殊送完「二師兄的禮物」,並沒有跑遠。
她在轉角處一折身,溜進了隔壁小院,準備在這裡蹲著。
百無聊賴之際,旁邊突然落下了一道陰影。隨即,是少年略含驚訝的聲音:「虞殊?」
虞殊心道,又來。
自從來了南劍閣,就到處是獨孤游的身影。很難不懷疑他是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刻意接近她和師門的其他人。
她深吸一口氣,做好表情管理,含笑轉頭:「哦喲喲,獨孤少爺怎麼在這裡?你也是來偷窺烽火教聖女的嗎?好變態哦。」
獨孤游聞言皺起眉,一臉的「你有病吧」。
他道:「我就住這個院,不在這裡在哪裡?倒是你,偷窺別人聖女幹什麼,好變態哦。」
看見虞殊吃癟的表情,獨孤游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他站在旁邊,安靜不作聲,陪她一起等。
過去約莫半柱香,尉遲蘭房間的門再次開啟。
她的衣飾沒什麼變化,唯獨髮髻上多了一枚白玉梨花簪。臉上的表情似乎更冷了些,視線移動時,仿佛能用目光把人凍在原地。
虞殊盯了一會兒,對系統道:「她好特別。」
系統:【何出此言?】
虞殊:「別人收到禮物,大多喜形於色。尉遲蘭卻還是這麼高冷,說明她從內心就是個視金錢為糞土的山中高士!她好特別!」
系統沉默了。
它不確定應不應該告訴宿主,尉遲蘭臉這麼臭,很有可能是並不喜歡她送的禮物。
但看虞殊樂滋滋地自成邏輯,系統還是把話咽回肚子裡。
獨孤游順著虞殊的目光,遙遙看見尉遲蘭的輪廓。
他原本神情淡漠,卻在視線觸及對方髮髻間那枚白玉梨花簪的時刻,瞳孔緊縮了一瞬。
他戳了戳虞殊的胳膊,問:「她那簪子是哪裡來的?」
虞殊:「我以二師兄的名義給的。上次你也看見了,他們兩個正鬧彆扭,得互相送送小禮物,推動他們冰釋前嫌。」
獨孤游瞥了她一眼:「那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虞殊:「撿的啊。就在我們那院子的圍牆旁邊,掉在地上無人問津,我就撿來借花獻佛了。」
獨孤游不說話了,眼睛卻還死死地盯著她。
虞殊莫名其妙:「幹什麼?要著急也是失主著急,又不是你的東西,你這算什麼表情?」
獨孤游:「怎麼不是。」
虞殊:「笑死,你說是就是……等等,那簪子是你的?」
一瞬間,虞殊想起先前獨孤游和她說過的話:「昨天圍牆上的東西,你看見了嗎?」
她頓時愣住了。
獨孤游把簪子放在圍牆上,擺明了是給她的。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好心,但人家難得好心一回,她卻撿來送了別人……
虞殊想到自己方才小人得志的嘴臉,稍感羞慚。她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簪子多少錢,我賠給你?」
獨孤游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不,該道歉的是我。」
虞殊:「什麼意思?」
獨孤游的視線,暗含著悲憫,落在遠處的尉遲蘭身上。
他說:「你且看著。」
虞殊一頭霧水地看過去,沒看出什麼究竟。正疑惑,卻發現尉遲蘭頭頂上突然冒出了白光!
那白玉梨花簪,竟然發生了慘絕人寰的爆破!
小巧的玉簪蘊藏著巨大的能量,剎那間,稀碎的白色花瓣落了尉遲蘭一頭一臉。
此情此景,襯得她淒風苦雨,楚楚可憐。
尉遲蘭猝不及防,伸手抹了一把,花瓣卻越抹越多,直往她的每根頭髮里鑽。到最後,滿頭綴著梨花殘瓣,仿佛一夜白頭。
獨孤游輕咳一聲:「這簪子是法器,認主,器靈不高興時就會這樣。害你二師兄和尉遲姑娘的關係進一步惡化,並非我本意。」
虞殊:「……」
她的表情逐漸驚恐。
只見尉遲蘭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而後渾身顫抖起來,似乎在隱忍著某種龐大的情緒。
終於,她忍不了了。
尉遲蘭睜開眼,儘是兇惡的殺意:「展、疏、白!我要你的命!」
……
展疏白剛踏進院子,就聽見一聲高亢的「我要你的命」。
他不明所以。
循聲望去,見是尉遲蘭渾身凌亂、怒不可遏,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圓睜,仿佛正在噴火。
展疏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撓了撓頭,抬手:「你……」
忽然,危機感宛如附骨之疽,爬上了他的脊背。
修士的本能,讓展疏白很快退後幾步。但想起昨晚閱讀的《萬人迷的他決定至高》,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
在愛電俠筆下,「展疏白」頂天立地、守正不撓、敢與惡勢力作鬥爭,是個完全的正面人物。
作為主人公原型,他又怎可在危險前露怯?
展疏白昂首挺胸,直面那讓他預感不妙的源頭——
他並不知道尉遲蘭為什麼突然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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