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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忙低頭,發現系在腰帶上的錢袋竟不翼而飛!
再抬頭,虞殊果然掂量著他的錢袋,兩眼笑眯眯。
姬與意:「虞師妹!我都說了不會賴帳,何必直接上手搶?」
他順口說完,心下卻忽地一涼:虞殊既然可以在他不察時掠走錢袋,又何嘗不能直接偷襲。
他的身法較之虞殊,果然還是遜去一籌。
姬與意雙拳握緊,蒼白的手背上,隱約繃起青筋的形狀。
在入仙門的第一天,師尊就曾告誡他,他的心境居於下乘。為此姬與意格外注意言行,在人前表現得滴水不漏。
沒有人知道,他每次因心境修為受阻,又看到其他人一路坦途,尤其是自小拿來比較的師雲淨,心中到底如何作想。
一開始,是眼熱。
再然後,諸多陌生而難以啟齒的情緒,開始隱秘地滋生。他因此每日輾轉,不敢示人。
姬與意現在二十六歲金丹,半步元嬰,在人群中尚且不俗。但只有他知道,他的境界受心境所困,進益遲緩。或許三年後、三十年後,依然是如此境界。
到那時,旁人又將如何看待他?
朝天宗的長老們,總是將他與師雲淨放在一處談論。
可姬與意明白,他們現在差距不顯,實際上已經天塹難越。
有時候姬與意想,如果師雲淨就此消失,他會不會好過一些?或許那些難以啟齒的、磋磨他心境的妒火,將從此煙消雲散。
而此刻,現在。
師雲淨的小師妹虞殊,正在和他同台比試。
虞殊年紀輕,單論境界不如他。但她的身法尤其出彩,絕對在他之上。
姬與意為此感到痛苦。
比不過師雲淨,現在連對方小師妹都比不過。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她探囊取物了!
她到底是什麼白日強盜!
他將如何見人?人又如何看他?姬與意不敢去想。
他臉頰發抖,磨牙切切,緊盯著虞殊手裡的錢袋。在剎那瞬間猱身而上,伸手欲奪。
虞殊仍舊笑眯眯。
她當然不是想搶姬與意的錢,畢竟憑他那好面的性子,總不會拖欠貨款;她只是將姬與意全身觀察一通,猜測縛心蠶藏在此處。
可惜,她猜錯了。
若不在此處,便是……
虞殊眼神一動,有些遲疑。
但時機不等人,與姬與意擦身時,她當機立斷伸手——
摸了一把他的胸。
姬與意輕而易舉取回錢袋,還沒鬆一口氣,又觸電般反應過來方才發生的荒唐事。
虞殊,她襲胸!
她襲胸或許是不小心,可她還大力錘了一把!要知道他可是把那東西放在衣襟里……
姬與意臉色漸漸地變了。
他的知覺還沒退化,自然感受到貯存縛心蠶的琉璃瓶被虞殊擊碎,有幾片刺痛著皮膚。
而其中被喚醒的縛心蠶,寄生可不會挑人。
不遠處,虞殊的眼神似有若無投來,正觀察著他的反應。
姬與意惶惶不安,不僅因為正在鑽入他血肉的子蠱,更因為她似乎洞悉全部的眼神。
她莫非知道?不可能!但她為什麼這樣看著他?!
她……
姬與意再回過神時,後腰已經抵到圍欄。他竟在無意識地後退,而前方逐漸清晰的,是虞殊那張看似人畜無害的面孔。
她站在他側方,故意擋住了台下觀眾的視線。半皺著眉,頗為嫌棄地從他衣服里揪出縛心蠶的母蠱,納入掌心。
姬與意心寒膽戰,從未如此相信自己的判斷。
虞殊知道。
一早就知道。
她是從哪裡知道的?她究竟想做什麼?她會不會發現這縛心蠶,一早是用來對付師雲淨的……
姬與意無法思考下去。
他受子蠱所控,渾身力量正在緩慢流失,而流去的方向,正是母蠱所在的虞殊。
他張嘴,卻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虞殊靈力暴漲,修為一下衝破了築基瓶頸,直逼金丹。
靠,那都是他的靈力啊!
虞殊真的是白日強盜吧!
姬與意此刻顧不得輸贏,直接撞出圍欄。若再不認輸,朝天宗抬回去的恐怕就是人幹了。
虞殊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見他自動向後飛了出去,一頭栽進土裡,便停止催動母蠱。
她感受了一下丹田氣息,發現自己快金丹了。
雖然是靠縛心蠶得來的靈力,但的確即將進階。或許,這就是系統所說的「合理方式」。
只不過「合理方式」,原來也包含自己得來的嗎?
……這是什麼羊毛出在羊身上的獎勵!
虞殊若有所思。
裁判弟子反應過來,敲了一聲手中鑼:「……朝天宗姬與意棄權,崑崙虞殊勝!」
台下立時一片譁然。
「你看清了嗎?這才開場多久,怎麼就認輸了!姬仙君難道有什麼不打女人的原則……」
有人無法理解。
「我只看見虞仙子向姬師兄走過去。姬師兄或許是見了鐵靴,愛鞋之心一發不可收拾,羨艷萬分,頭暈目眩……所以跌倒了?」
朝天宗某師弟痛心猜測。
眾人:「……」
雖然離譜,但考慮到姬與意一開場就向虞殊定製鐵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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