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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無情道也太狠了,難怪自古沒什麼人能修成!但這樣善惡皆失,沒了標尺,微生劍君平日豈不是很難做?」
王天霸問出這話,並非隨口。
他在修真界也算有資歷了,自然聽說過崑崙微生故:一個凶名在外的美人。難免懷疑微生故本人只斬去善魂,留惡魂在身上逍遙,這才犯下了傳聞里那些惡行。
如果是這樣,那也太危害社會了!簡直人人得而誅之啊!
聞人意:「正因為非善非惡,才能叫做中正無情。」
「大家都說微生故手段太殘忍,沒錯,他確實沒有道德。雖不行善,但也不會特意行惡,否則崑崙玉京怎麼可能留他到今天。」
他沒什麼態度地笑了笑,又道,「微生故選擇撇開無用的善欲和惡欲,無可厚非,不過這不代表我認同。畢竟,我就是那個被剔出來的無用之物。」
無情道的是非,向來是很多修士熱衷爭辯的話題。
善欲是欲,惡欲也是欲,要真正達到無情的境界,必須將這些不必要的欲望斬斷。而這樣一個善惡難分的人,平時做出什麼事,就不是其他人能理解的了。
微生故不講道德也正常,畢竟他連正常的善惡觀都沒有,誰知道在遵循什麼標準。
眾人聽完聞人意的話,心中態度不一,但都默契地沒有深入探討下去。否則極容易在這個錯誤的時機,引爆一場孰是孰非的對線。
那可太浪費時間了。
虞殊敷衍地「嗯」了聲,拉回話題:「聞人前輩,你突然在劍里發出動靜,是有話要說?」
聞人意回過神,點頭:「沒錯,你們方才談論的事情,我都聽見了。既然恰好是百年前的人物,怎麼不想著來問問我?」
虞殊心道這不是把你給忘了,嘴上藉口找得很快:「哪裡好意思事事麻煩聞人前輩。」
聞人意:「這有什麼麻煩的,反倒是日日夜夜困在劍里,才叫人不痛快。這我就要說你了,小徒弟,封在斷白劍里那十年是我最難熬的十年,腳都要長繭子了!」
虞殊:「可前輩如今現身,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啊?」
聞人意:「確實。說來也奇怪,你那天拎著兩把劍對砍,我不得已現身,居然沒事。」
虞殊當然知道為什麼:當天系統任務完成,作為獎勵,她身上被靈劍排斥的buff將會消失。對系統而言不過篡改一串數值,對劍靈來說,則是天方夜譚。
所幸,聞人意並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他飄到梅瑙之身旁,端詳了片刻,嘆氣道:「就知道是這樣。方才你們談論的時候,我已經有所猜測,沒想到真叫我猜中了。」
虞殊:「聞人前輩你也太喜歡打啞謎了,有話就說。」
聞人意:「……急什麼,這不是在醞釀嗎!」他深吸口氣,接著道,「你們說的常笙,我認識,他曾是我、不對,曾是微生故的同門師兄,也拜在絕情道人門下。」
微生故師出絕情道人,虞殊很早就知道。
這絕情道人是一位意志堅定的狠人,為了證道連續刀了五個情人,美其名曰斷情絕愛。
而她殘暴的手段居然得到了天道的認可,在一個大雨瓢潑、電閃雷鳴的夜晚,痛失五個情人的絕情道人,在金光中踏雲飛升。
虞殊想到這裡,不禁為絕情道人成大事的不擇手段而心驚。
微生故作為她親手帶大的弟子,沒有做殺妻證道的混帳事,或許也算一種人性未泯。
聞人意:「常笙當年天賦很高,至少比我、不對,至少比微生故高。七十歲就已經合體期後期,半步大乘,就連絕情道人都覺得他是千載難逢的天才。」
「後來絕情道人飛升,常笙也突然沒了蹤影。我曾以為他是歸隱了,或者乾脆飛升了,但現在看來——恐怕是死了。」
虞殊緩緩睜大眼睛:「死了?為什麼不是飛升,妙隱閣的人不都說常笙老祖業已飛升嗎?」
聞人意:「飛升怎麼還能與下界人交流,給予指點,接受供奉。他是死了,作為強大的怨靈留在東都,附在祭壇那尊塑像里。唔,現在可能在妙隱閣任何一個角落。」
師雲淨:「他們確實有不少老祖塑像,但都沒祭壇前的高。」
聞人意瞭然一笑:「那就是了。怨靈總會消失,唯一能讓他長存甚至成神的方法,就是接受世人供奉。常笙想來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妙隱閣人日夜供奉他。」
虞殊聽完,皺眉道:「依聞人前輩所言,這常笙是個天才,又為何會落得成為怨靈的下場?」
聞人意:「我猜——先說好了,我只是猜:當年絕情道人證道所殺的人,常笙正是其中之一。畢竟當年我、不是,當年微生故也覺得他們之間關係很怪。那時候沒多想,現在看來果然有問題啊。」
虞殊:「這、這……」
楚爭爭:「天啊,太狗血了!難怪許多話本都取材自無情道,無情道的設定果然天生狗血。」
師雲淨聞言,眉心微蹙,沒有對此發表評論。他忽然想到另一個「自己」也在修習無情道,並為「自己」未來的前景感到堪憂。
修無情道,不是成為沒道德的大惡人,就是被大惡人證道,還要時時刻刻提防被拉下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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