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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禘越是心虛笑得越甜:「阿瑪您前幾天賞兒子端硯時,不是特許兒子去您私庫挑選嗎?」
康熙帝似笑非笑:「朕讓你挑硯台,沒讓挑瓷器吧?」
胤禘神色不動,依舊笑嘻嘻:「阿瑪您的私庫太大,兒子走岔了,不小心去了擺放瓷器的地方。」
康熙帝揪著胤禘的小耳朵:「你除了不識路,難不成還有透視眼?花神杯裝在盒子裡都能被你看個准?」
胤禘訥訥一笑:「兒子掀開蓋子後才知道走錯了,都是緣分,都是緣分!」
青璃挺身而出,仗義執言:「得了得了,不就是一套杯子嗎?安安看上了你就給他唄。」
康熙帝本就打算讓胤禘如願,不過是逗逗他罷了。聽見青璃下場勸說,更是下定決心松鬆手。
可隨之而來的青璃的心聲卻讓康熙帝氣結不已,徹底改變了想法。
【好歹是你的小寶貝,難道還沒杯子值錢?】
【你就算現在不給,等你死了不照樣全歸他?】
【或早或晚都一樣,何必拘泥糾結於時間呢?】
等朕死了?阿璃的心裡話是越來越大膽了。
而且乍一看有點道理,細細一想都是歪理邪說!
或早或晚都一樣?朕現在退位跟二十年後退位能一樣嗎?
康熙帝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決定禍水東引。
康熙帝偏頭看向青璃,神情誠摯、語氣無辜:「可這套十二月令花神杯,是朕打算送給阿璃的,阿璃要轉贈給安安嗎?」
悠哉飲茶的青璃咳了兩聲,險些被嗆到。
青璃不去看胤禘滿懷期待的大眼睛,遵從自己內心做出選擇:「……既然是皇上的一片心意,那臣妾可不能辜負呀!」
【安安這麼喜歡,肯定是好東西。】
【我的寶貝可不能便宜別人,親兒子都不行。】
【等我用膩了、不喜歡了,再讓安安撿回去吧。】
【或者等我死了,遲早是他的,何必急於一時呢?】
看著青璃的心聲,康熙帝哭笑不得。
原來阿璃不僅有兩幅面孔,還有雙重標準,不過這小霸王的人設還真是一如既往。
胤禘敢跟康熙帝胡攪蠻纏,可面對說一不二的「一家之主」,也只能避其鋒芒。
胤禘老老實實地偃旗息鼓了:「既然是阿瑪要送給額娘的禮物,兒子自然不敢染指。」
恰在此時,芙芫隔著珊瑚米珠落地簾輕聲匯報:「主子,大福晉發動了。」
聽得此言,青璃摘下花冠,摸了摸散亂的髮髻,正欲傳人進來梳妝打扮,就被康熙帝打斷:「阿璃是皇后,若是守著胤禔的福晉,她反而會有壓力。」
康熙帝偏頭朝著落地簾的方向吩咐:「你去傳朕的旨意,准惠貴妃前去阿哥所,直到皇長孫女落地。」——阿哥所里的幾位皇子皆已長成,若無康熙帝的特許,惠貴妃是不能踏入的,只能在延禧宮焦急地等消息。
芙芫領命退下,青璃朝康熙帝眨了眨眼睛,俏皮可愛。
【心疼我就直說。】
康熙帝拿起花冠重新戴在青璃的髮髻上,順便偷了個香,低沉的聲線中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最重要的是,朕心疼阿璃。雖已是春日,但仍有三分涼意,況且阿璃生完昕昕還不滿四個月,朕怎麼忍心阿璃勞心勞力呢?」
青璃身子微傾,輕啄著康熙帝稜角分明的側顏,語氣嬌軟甜蜜:「我就喜歡你這毫不遮掩的偏心勁兒!」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說的就是我吧。】
康熙帝擁著青璃入懷,大掌輕撫著青璃的秀髮,動作溫柔,眼神繾綣:「朕對阿璃可不僅僅是偏愛。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獨愛。」
從阿瑪額娘又黏糊起來,就開始當木頭人的胤禘,一時沒忍住露出了牙酸的表情。
康熙帝瞅了眼搖籃里已酣然入睡的小心肝,自覺胤禘暫時失去了哄娃的利用價值,就想把這個不識相的小燈泡給扔出去:「安安,你該去阿哥所等著你大侄女出生了,可別又讓人捷足先登。」
聽到這句話,胤禘回憶起三個多月前胤媛出生那天,被康熙帝截胡的悲慘遭遇,急忙從圓凳上蹦下來,一溜煙兒跑出內間。
只留下珊瑚米珠簾晃動碰撞的叮噹響,還有胤禘中氣十足的一句:「吃一塹長一智,兒子絕不再犯。」
青璃聽著父子二人打啞謎,秀眉微蹙,明亮清澈的桃花眼也染上了一層迷霧。
【嫂子生產,讓小叔子去守著,……不太好吧?】
【雖說這小叔子才實歲七歲,虛歲九歲,但大清的風氣不是一直都很封建閉塞嗎?】
康熙帝再次被金色氣泡噎了個結結實實,心梗胸悶、頭暈眼花的症狀接踵而來。
康熙帝努力平復心情,緩和語氣,可怎麼聽都透著股咬牙切齒的味道:「安安是去收債的。朕搶在他前面第一個親了昕昕,就把第一個親皇長孫女賠給了他。」
青璃晃了晃頭,打散方才腦子裡忽然竄出來的不像話的想法,訥訥笑著:「……難怪難怪。」
康熙帝幫青璃拍了拍腦袋,邊拍邊想:要不朕多陪阿璃曬曬太陽?也好把阿璃腦瓜里的水都曬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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