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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認真記下,神色嚴肅:「兒子明白,兒子這回能猜到,不過是由於皇阿瑪的故意透露,皇阿瑪想讓我們感激六弟和皇額娘。」
德妃看著兒子板正的小臉,在心裡嘆了口氣。
胤禛如此聰慧,可他越是聰慧德妃就越是難受,生怕胤禛心有不服,生怕他心高氣遠、所圖所想不僅是親王之位,而是九重之上唯一的寶座。
德妃輕言細語,紅唇微啟:「那胤禛……感激嗎?」
胤禛點頭肯定:「感激。」
見額娘神情舒展,滿面輕鬆,胤禛笑出聲來:「額娘多慮了,兒子決不會做飛蛾撲火、以卵擊石之事。」
比起除了節日宮宴才能得見帝後恩愛的德妃,胤禛每月十五在坤寧宮用晚膳時都能看到皇阿瑪對皇額娘的情深不悔、對六弟的疼寵愛護。再加上胤禛雖自傲於自己的天資,可也不得不承認,六弟比他更深一籌。
胤禛只會比德妃更清楚中宮之子的地位如何牢不可破。
胤禛繼續道:「皇額娘施恩於皇子,此舉雖然意在安撫,可更多的卻是一片好意,皇額娘對我們一向慈愛,她是害怕我們傷心。」
德妃隔著桌几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胤禛能想明白就好,我們母子能遇到皇后娘娘真是一件幸事。」
德妃入宮之時雖然赫舍里廢后已死,但她出生包衣又怎會沒聽聞過廢后的毒辣。對比一下如今的皇后娘娘,德妃無數次在心裡感慨自己命好。
胤禛出生時廢后已離世數年,但他從胤禔和胤祉口中也聽說過這些,胤禛發自內心地感嘆:「六弟很好,皇額娘也很好。」
所以我這輩子最大的野心就是當一個輔佐聖君的賢王,追隨六弟為大清江山盡一份心,為百姓盡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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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風凜冽,寒意逼人,除夕將近。朝堂上最近風平浪靜,文武百官都一心盼著年假。
可十二月二十四日,臨近封筆之期,康熙帝卻突然放了枚深水炸彈:立六阿哥胤禘為太子,於二十八年四月十九日行冊封禮。
比起立儲的大事,其後康熙帝封其餘四子為貝勒一事,並未占據朝臣們多餘的注意力。
前一個太子被廢後還有人蠢蠢欲動想下注大阿哥,胤禘阿哥剛出生時也還有人在心裡嘀咕:等皇上厭倦了皇后,大清的繼任之君還不定落到誰手裡呢。
可他們等來等去,過了一年又一年,皇后的地位依舊固若金湯、穩如磐石。
不,確切來說皇上越來越上頭,帝後二人的感情越來越好,皇后的地位越來越穩了。
更別提這些年也有臣子上奏再立儲君一事,皇上雖留中不發,但早朝時也有過明言:此事朕想等六阿哥大一些再定。
皇上此言一出,眾臣心中都有數了,京城中人人提及胤禘阿哥都會私下尊稱一聲「准太子」。
曾有個翰林院的愣頭青在御書房面聖時剛巧碰見胤禘阿哥,行禮時竟脫口而出「准太子」三字。
愣頭青冷汗涔涔跪地求饒,胤禘阿哥卻絲毫不擔心皇上多想,反而美滋滋地大聲道:「皇阿瑪,看來咱們倆的父子情深,全大清人盡皆知啊!」
皇上也開懷大笑,抱起胤禘阿哥跟在場的臣子們炫耀:「愛卿跟你們兒子間的感情可有朕跟胤禘的深厚?」
此事傳出,更是加重了宗親大臣心中胤禘阿哥的分量——皇上對胤禘阿哥的疼寵實在讓人心驚。
如今立太子之事昭告天下,他們非但沒覺得驚訝,更不敢有意見,只剩下塵埃落定的踏實,還有惦念已久的終於到來。
聖旨已下,胤禘成了太子殿下,但太子年幼還未涉及朝政,想拉關係的都一窩蜂跑到鈕祜祿府上。
不過青璃早有預料,提前賜給巴雅拉氏一位掌事嬤嬤趙氏。在趙嬤嬤的提點警醒下,鈕祜祿府決定先閉門一段時間,躲過這個風頭再說。
被告知給自己娘家送去的帖子連府上大門都不得出,身著大紅色艷麗旗服、頭戴奢華點翠金鈿的舒舒覺羅氏,怒火沖沖地殺進正院。
「巴雅拉氏,你平日裡欺負我就算了,如今我外孫子都成太子了,我不過想請娘家兄嫂上門招待一二,你竟敢不放行!」
巴雅拉氏飲茶的動作沒頓一下,眼皮子都沒掀起來看她。
一旁陪坐的趙嬤嬤見狀站起身來,厲聲指責:「側福晉的規矩哪兒去了?身為側室穿正紅此為一錯,見嫡福晉不行禮此為二錯,不知前因後果就胡亂指責此為三錯。」
舒舒覺羅氏突然見著個陌生面孔,停滯一瞬怒氣更甚:「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大呼小叫!你知道我是誰嗎?」
趙嬤嬤的腰背挺得筆直,話里用盡尊稱,但語氣卻風輕雲淡:「老奴當然知道,您是一等誥命夫人,是兩任皇后的親額娘,還是太子殿下的外祖母。」
舒舒覺羅氏尖聲譏諷:「你知道還敢這麼跟我說話?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高門貴夫人呢?一介奴才也敢跟我放肆!」
舒舒覺羅氏側頭示意身後的奴僕,狠厲道:「把這個不分尊卑的狗奴才給我拖出去打!」
巴雅拉氏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好笑,就舒舒覺羅氏這個囂張撥扈沒腦子的蠢樣子,若不是會生,早就死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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