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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青璃剛歪在羅漢榻上,一盞雪蛤都沒用完,就有麻煩找上門。
子衿掀開暖簾入內通稟:「主子,敬恪郡主求見。」
見青璃露出疑惑的神情,子衿補充身份信息:「敬恪郡主是安親王的第七女,出自安親王府側福晉,閨名『麗雅』。」
青璃念叨著「愛新覺羅麗雅」這個名字,腦海中的記憶瞬間躁動起來,這不是「相親宴」中一鳴驚人的女英雄嗎?
青璃至今忘不了她那首大作:「遠看黑黝黝,近看高嶇嶇。上細下頭粗,遍體嶙石碓。」
青璃有點納悶,雖然自己對她印象深刻,可是兩人之前並無交集啊。
「敬恪郡主可有說找本宮何事?」
「回主子的話,郡主並未明言,不過郡主雙眼紅腫、神色焦急。」
子衿抬眸看了眼青璃又低聲加了句:「奴婢對郡主所求知曉一二。」
青璃伸手颳了刮子衿的鼻樑:「好子衿,別賣關子,快說!」
青璃自有了身孕,可以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養腹中胎」,情報缺失再加上「一孕傻三年」的魔咒,青璃可半點都不清楚這位郡主的來意。
子衿嘿嘿一笑,急忙解釋:「敬恪郡主十九年嫁給了姑家表兄郭絡羅明尚,明尚因為賭博一事被皇上關進大牢,說是要處斬呢!」*
「聽說郡主跟額駙自小相識、感情很好,而且郡主如今還懷有生孕,不管是出於夫妻情分還是為了腹中孩子,郡主都得千方百計地救他一救,可不就求到了您頭上?」
青璃就著子衿的講述用完了雪蛤,放下粉釉白瓷蓮紋碗,纖纖素指敲打在桌几上。見主子陷入沉思,子衿也不發一言,恭立在側。
清朝初期,嚴禁王公貴族賭博,一旦發現,就是斬首的罪過。郭絡羅明尚頂風作案,康熙帝宰了他也稱得上有理有據。
但青璃心裡很清楚,私下偷偷賭博的八旗子弟不在少數,康熙帝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對郭絡羅明尚下狠手是因為不喜安親王岳東。
郭絡羅明尚是岳東姐姐的兒子,岳東的親外甥,後來又被岳東招為女婿,關係不可謂不親近。這麼一個岳東的後輩撞上來,康熙帝自然不會手軟。
郭絡羅明尚明知故犯,沒命也是活該,只是可憐了敬恪郡主。
青璃想了想還是決定見一見她,救不救人另說:「把郡主請進來吧!」
敬恪郡主是個長相明艷的女子,但她此時憔悴不堪、容顏大損,神情慌張、毫無皇家郡主的儀態。敬恪郡主小腹微凸,青璃掃了一眼判斷著,大概四個月。
她右手牢牢撫著小腹,似乎在不斷汲取著勇氣。一見到青璃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行了大禮。東暖閣處處鋪著羊毛毯,青璃卻依舊聽到重重的撞擊聲,可見敬恪郡主用力之深。
敬恪郡主絲毫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流著淚祈求:「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額駙,救救我腹中的孩兒啊!」
青璃當然知道敬恪郡主的後半句話是想要引自己心軟,覺得自己和她同為孕婦,最能被這點觸動。
青璃也確實見不得孕婦跪著,嘆了口氣,示意芙芫把她扶起來,等她落座後才詢問:「安親王是你的阿瑪,又是額駙的親舅舅,他沒跟皇上求情嗎?」
青璃雖然確實有些同情敬恪郡主,但自始至終只會站在康熙帝這邊,康熙帝此舉明顯是針對安親王,若是安親王肯低頭,康熙帝也不會非要郭絡羅明尚的一條命,畢竟對他來說明尚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敬恪郡主提起安親王語氣十分不善:「阿瑪當然求了,畢竟他不能讓旁人覺得他冷血無情。但他還不如不去,他那不是求情,是火上澆油!」
敬恪郡主人生前十幾年都過得一帆風順,她深知自己沒什麼心眼,何況求人就要誠心,也不打算對青璃有所隱瞞,一五一十地把她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
作者有話說:
*:遏必隆死後留下的爵位,他的兒子還沒正式繼承,所以現在鈕祜祿府的一等公還是遏必隆,顏珠的兒子是遏必隆長孫,也是公府長孫。
*:郭絡羅明尚被砍和郡主懷孕生女,歷史上都發生在二十一年,文中推遲了
崽崽的老婆還沒定,但大概率不會是歷史上的八福晉
聽得阿瑪讓自己犧牲臉蛋哄額娘開心的小寶貝:那一晚的夢中相遇,原是不值得;那夜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是我錯付了!
第70章
眾所周知, 八旗是大清的根基所在,不談此種制度的利弊,只說它的重要性, 可謂與清政權相始終。特別是清初之時,旗主擁有絕對的權力, 不僅旗人本身受旗主管控,子女婚嫁也需旗主同意,甚至可以說有「君臣之分」。
例如清太宗時期,鑲藍旗旗主阿敏公然打壓欺凌弟弟塞桑顧,皇太極知道此事卻無法為他做主,因為塞桑顧隸屬鑲藍旗,旗主有權肆意處置。塞桑顧作為皇太極的堂弟、努爾哈赤的侄子尚且被如此對待, 普通旗人就更不用說。
順治帝親政後,為鞏固皇權,立刻取消了這種「土皇帝」般的權力。剝奪的方式簡單粗暴——設立「都統」一職。都統負責管理旗人,不再讓旗主負責本旗的一切決斷,甚至包括軍政事務。旗主此時更傾向於「統而不治」的「國家元首」。*
按理來說,如此一來旗主的權利會被大大削弱,只剩下名頭,到康熙帝時期豈不是再無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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