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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貴妃撫了撫衣襟,揚起嘴角:「說句不好聽的,本宮的親兒子,他撅一撅屁股,本宮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大福晉笑得樂不可支,提著茶壺的手跟著顫動,茶盤中也水波搖晃。
正在此時,胤禔掀開秋香色絨圈錦門帘大步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個香樟木盒子。
惠貴妃對上兒子這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出言打趣:「你又從皇后娘娘那裡打來了什麼秋風,讓你這麼高興?」
惠貴妃知道今天阿哥們都去坤寧宮用過晚點,故而有此猜測。
胤禔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桌几,又低頭吹了吹不存在的灰塵,這才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上去,神秘兮兮地賣著關子:「額娘,您猜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惠貴妃瞅了瞅盒子的大小,又想到胤禔平生最愛寶馬雕弓,不做他想:「是弓?」
胤禔對額娘的平淡反應有些不滿,覺得配不上自己的心肝寶貝弓。
胤禔乾脆揭開盒蓋拿起寶弓,語氣滿是炙熱:「額娘,這可是當年跟著太祖爺征戰半生的寶弓!」
聽得此言,惠貴妃眼中原本平平無奇的牛角弓也變得光芒四射了,惠貴妃急忙站起身來,捏起帕子擦了擦略帶幾分汗意的掌心,這才敢伸手輕輕撫摸弓身。就連一旁點茶的大福晉也停下動作,目不轉睛地看著牛角弓。
惠貴妃有些不解:「太祖爺的愛物?莫非不是皇后娘娘所賜,而是皇上賞的?」
不等胤禔開口,惠貴妃又自言自語地否認了:「不對,你又沒立什麼大功,皇上要賞也只會賞給六阿哥,哪裡輪得到你?」
胤禔雖然認可這句話,可也覺得自己的額娘說話過於扎心。
大福晉細細打量著牛角弓,突然開口:「妾身聽曾祖父說過,薩爾滸之戰後太祖爺把隨身攜帶的寶弓賞賜給了弘毅公,那把寶弓的弓身上刻有日月,想必就是爺手上這把。」
惠貴妃拍了拍巴掌:「弘毅公不正是皇后娘娘的祖父嗎?」
惠貴妃感嘆不已:「皇后娘娘對咱們母子可真是沒的說,竟不把它留給六阿哥,反而讓你得到了。」
胤禔連連點頭:「皇額娘確實大氣,皇阿瑪想搶兒子的寶貝,還是皇額娘攔住的。」
惠貴妃笑出聲來:「那你可要保護好你的寶貝,別讓皇上找著藉口奪去。」
胤禔急忙抱緊寶弓,一臉的緊張兮兮。
惠貴妃和大福晉看到胤禔這副模樣都笑得花枝亂顫。
胤禔這才明白額娘是在跟自己逗趣,舉起左手來撓了撓頭,右手卻仍抱著牛角弓不放。
胤禔有些不好意思,假裝抱怨道:「額娘,您怎麼不盼兒子點好?」
惠貴妃睨了胤禔一眼:「因為本宮習慣了你的不著調。」
大福晉卻直勾勾地盯著胤禔右手大拇指處的墨玉扳指:「爺,您新得的扳指又是哪兒來的?」
第81章
大福晉此言一出, 惠貴妃的視線也落在胤禔握住弓身的右手大拇指上。
一枚質地透潤,光澤純美的墨玉扳指映入眼帘,扳指上不飾一紋一圖, 毫無人工匠氣的雕琢痕跡。
已近黃昏時分,今日的天色又有些暗沉,大片大片的鉛雲綴在空中,延禧宮內早已燃起火燭。火光映射下,照亮了扳指中微光粼粼的圖樣;火光浮動中,隱沒在墨玉中的龍騰飛躍之姿清晰可見。
天然生長的龍形紋低調卻又顯眼地告訴緊盯它不放的婆媳倆——這是康熙帝的御用飾品。
胤禔這才想起來被自己拋之腦後的緊要之事, 對惠貴妃訥訥一笑:「這是皇阿瑪賞給兒子的。兒子還有三件更大的喜事要告訴您和福晉。」
比得到太祖愛弓和聖上御物還要值得開心的大喜事?還是三件?
惠貴妃的腦海里閃現過無數猜測, 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惠貴妃撐著桌几慢慢落座, 長吐出一口氣:「你說吧, 額娘做好準備了。」
大福晉被惠貴妃的緊張兮兮感染了,跟在她身後挺直腰背坐實了身子。
胤禔對上兩雙灼灼逼人的眼神, 放緩了聲音:「第一件事, 皇阿瑪准我入兵部,我從明日起就能上朝當差了;第二件事,皇阿瑪已有口諭,我如今是貝勒爺了,明日會有明旨下發, 三弟、四弟、五弟俱是如此。」
惠貴妃和大福晉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燃燒的熊熊烈火。
惠貴妃從座椅上一躍而起,一巴掌拍到胤禔的腦門上:「你這倒霉孩子, 這麼重要的事, 你是半點不著急跟額娘說啊!」
看著乖乖任打、一言不發的兒子, 惠貴妃也消了氣。
激動散去後惠貴妃又有些不高興,見殿內只有自己和兒子兒媳在場, 惠貴妃直抒胸臆:「胤福、胤祉和胤禛才多大啊,就跟你一樣是貝勒了?」
在惠貴妃心中,面對皇后娘娘和胤禘阿哥,她甘心俯首,可面對其餘皇子,惠貴妃卻有些高高在上的心態。畢竟她的兒子是皇長子,她的位份也是後宮第二人。
胤禔擔心額娘想岔了,急忙勸慰:「額娘,皇阿瑪會對我們兄弟四個五年一考核,若差事辦得讓皇阿瑪滿意爵位就能升一級。弟弟們還未入朝,兒子努努力,五年後兒子就是郡王了,他們只會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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