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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與吳桐都是李承允的左右手,缺一不可。
青松在信中詢問,這一路上情況如何,吳桐想了好一會兒,都不知如何回答。
他曾經設想了多種接親的走法,但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從臨州一路吃到了南州,接下來,只怕還會從南州吃到京城……
吳桐思量片刻,最終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於是,便將到了蘇家之後,這幾日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寫進了信里。
不到一炷香的東西,吳桐便將信遞給張猛,道:「這是給世子的回信,記得今晚送出。」
張猛連忙應是。
胡勇吃飽了就有些困,不禁打了個哈欠,道:「記得送信啊!我先回去睡了……」
金大栓也有樣學樣,對張猛道:「兄弟,這信可耽誤不得,辛苦了!」
張猛沒吃到美食,又被這倆慫人揶揄,一時氣得掄起拳頭,「看招!」
胡勇哈哈兩聲,便拉著金大栓跑了!
張猛再次被他們甩下,只能氣得跺腳,氣鼓鼓好一會後,才認命般地將鴿子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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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已是盛春,但千里之外的阡北,卻還是冰雪紛揚。
到了夜晚,北風肆虐,寒風鼓吹著營帳,整個軍營里都涼颼颼的,守門的士兵們,即便穿得再厚鼻子也凍得發紅,但在這艱苦的環境下,凍傷卻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營帳之中,爐子裡的碳火燒得「嗶剝」作響,但也並不能驅走多少寒意,油燈原本暗了下去,又被人挑亮,仿佛這漫長的黑夜,才剛剛開始。
帳中有一塊三尺見方的沙盤,細沙堆砌出山巒起伏的大陸自南向北延伸,北邊有一列高聳的山脈,仿佛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既是守護,也是禁錮。
一隻修長的手拿起旁邊的小旗,不偏不倚地插在了險山之下,道:「我們如今在這兒。」
說罷,那人又拿手中扇子,指了指最高的山峰,道:「過了這座山,便是瓦落的地帶,因為這一帶終年寒冷,所以一直人煙稀少。但據探子回報,瓦落從去年開始,便開始在這裡建鎮建城,還有不少百姓,會借著商貿的機會過境,來接觸我們阡北的百姓。」
說話的是平南軍軍師,墨竹先生。
他著了一襲灰褐色長袍,看著約莫四十歲,身形微胖。即便是寒冬臘月,手中的摺扇依舊是搖個不停,他含笑看向一旁的年輕男子,問:「世子如何看待此事?」
帳中燈火微閃,照亮了李承允的輪廓,他神情冷睿,五官英挺,靜靜注視著眼前的沙盤,道:「騎燕山以北,別說是耕種和畜牧,就算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活著,都不是件容易的事,瓦落數代都放棄此處的經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如今突然在騎燕山以北建鎮,只怕是別有所圖。」
墨竹頷首,「不錯,且我大宣北境城鎮何其之多?若真要發展商貿,也不應該選氣候惡劣的阡北。」
李承允盯著騎燕山下的小旗,道:「阡北城前雖然北面有天塹,但南面卻與榮城接壤,榮城過後便是平原地帶,直到京城都暢通無阻。」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副將青松入帳,他走到沙盤前,雙手呈上一封信,道:「世子,吳桐來信了。」
李承允的心思還在這沙盤上,頭也未抬,隨口道:「之前說過,若無什麼異常便不用來回稟了,你盯著便是。如今可是出了什麼事?」
青松頓了頓,道:「倒是也算不上出事,就是……」 李承允聽他言語躊躇,才緩緩側目,「就是什麼?」
青松面色僵了下,道:「世子,您還是自己看看罷!」 說完。便將信箋舉得更高了些。
李承允將信將疑地接過信箋,拆開一看,第一頁吳桐便簡單交代了南下的情況,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待他翻到了第二頁,才看了兩行,嘴角就微微抽了下。
第7章 入京
吳桐一貫是知無不言,事無巨細地匯報。
信中說,從入了臨州開始,准世子妃便開始招待他們吃喝,從東坡肉,魚圓湯,酸蘿蔔,再到春餅卷菜,鹽水鴨,巨大的蟹粉獅子頭……小小一張紙,幾乎寫成了一張菜單。
墨竹見李承允面色古怪,便問:「世子,蘇家那邊沒事吧?」
李承允若無其事地收起信紙,道:「沒事。」
青松小心問道:「世子,吳桐還在信中詢問,是否應該繼續聽准世子妃的安排,末將當如何回復?」
相較於婚事,李承允更關心邊關戰事,故而南下接親之事,全部交給了吳桐和青松打理。
李承允道:「只要不出格,就隨她去吧。」
青松倒是有些意外,但仍然應聲而去。
墨竹見李承允有些心不在焉,打趣問道:「新娘子都啟程了,世子還不早些回京?」
李承允斂了神色,道:「從阡北回京城,日夜兼程不過四日,時間還早。」
墨竹道:「近期又無戰事,世子早些回京也無妨,阡北有我,定不讓世子操心。」
李承允默了片刻,道:「不必了,回程四日,成婚一日,九日足矣。」
墨竹瞧他,笑道:「世子這心也太狠了些。你突然成婚,本就讓一眾京城貴女哭天搶地了,拜堂後便走,豈不是連世子妃也要傷心了?」
「這婚事是我父親做的主,我雖不願卻也答應了他,難不成大婚之後,還要我陪那蘇小姐日日囿於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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