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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垂眸笑笑,道:「我還有公務在身,便不去湊熱鬧了,還請承允代勞吧。」
李承允這才半信半疑地將盒子接了過來,輕「嗯」一聲,算是答應了。
李信負手而立,目送李承允與歐陽頌臨離去。
隨從見他們走遠了,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那份賀禮您選了那麼久,為何不親手送給縣主呢?她一定會喜歡的!」
李信默了片刻,道:「我既不在她的邀請之列,便沒必要露面了。」
李信說完,便一轉身,向營帳的方向走去,高大的身影,很快便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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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春台內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斷,待雜耍班子一進場,眾人更是歡呼起來。
李惜惜手中抓著一把瓜子,都忘了嗑,兩隻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雜耍,只見兩名大漢抬上一列長梯,就這麼直愣愣地立在舞台正中,一人扶住一邊,另有一身材纖瘦的男子,額上綁一段紅綢,翻著跟斗到了長梯前,待他收了身勢,先是對眾人一拜,然後便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攀上長梯,開始登階。
長梯的每一階都相距甚遠,若換做尋常人,定然爬得十分吃力,但那男子卻仿佛一隻靈活的猴兒,僅憑一隻手,三兩下便攀到了長梯頂端,
待他在長梯頂端站定之後,只靠單腳站立,看起來搖搖欲墜,但男子卻不慌不忙地對同伴喝了一聲,「鞭子來!」
話音落下,下方一人便將捆好的鞭子扔了上去,男子伸手接過,身子再次趔趄了一下,嚇得貴女們一陣驚呼。
而後,那男子便手持鞭子,在長梯頂上舞了起來,長長的鞭子仿佛是一條靈蛇,在空中變幻出不同的形狀,時而揮成一個圓圈,時而繞著男子旋轉,時而勾住了長梯頂部,助男子在空中飛旋,這一系列動作,看得眾人驚叫連連,紛紛拍手叫好。
李惜惜也忍不住道:「站得這麼高還要舞鞭子,萬一摔下來可怎麼辦?看他的身形,也不會輕功啊!」
蘇心禾笑了笑,這些把戲她在江南時看了不少,大多數的危險,都是人演出來的,不過是為了博人眼球,多討些賞錢罷了,但眼前的表演,對這些京城之中的大家閨秀而言,卻是難得一見,故而個個都看得瞠目結舌,喝彩聲不曾斷絕。
蘇心禾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高位之上的曾菲敏,忽然覺得,對方將生辰宴安排在這偏遠的茉香園中,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玩樂,應當也是為其他的小姐妹著想——畢竟,與其他姑娘比起來,曾菲敏擁有難得的自由。
曾菲敏似乎也感知到了這道目光,便下意識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一瞬,隨即各自扭頭看戲。
雜耍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結束,眾人皆嘆為觀止,連連讚嘆。
歐陽予念也是嘖嘖稱奇,她連忙扭頭問曾菲敏:「表姐,這雜耍班子可真厲害,你是從哪兒找來的?」
曾菲敏笑道:「這個雜耍班子,是從上百個京城周邊的雜耍班子裡選出來的,可謂是百里挑一,自然精彩了。」
歐陽予念點了點頭,道:「這雜耍比去年皇祖母壽誕上的節目,要好看多了。」
曾菲敏隨口道:「去年皇外祖母的壽宴,張貴妃安排的節目大多出自宮中伎人之手,看了那麼多年,自然沒什麼新意了。」
此話言者無意,但張婧婷卻聽者有心,她開口道:「公主和縣主有所不知,去年太后的壽宴前後,正值南方旱災,前朝後宮的精力都在賑災上,我姑母自然也想為太后盡孝,但太后的意思是一切從簡,姑母這才縮減了開支。」
張婧婷說罷,又特意地看了歐陽予念一眼,道:「對了,那場壽宴是我姑母主持的,皇后娘娘當時病著,並未參與,所以,也難怪公主不清楚個中細節了。」
眾人皆知,皇后出身名門,賢德慧柔,只可惜生女之後一直身子不大好,時不時需要臥床調養,於是,在皇后病時,這統領六宮的權力,便落到了張貴妃的頭上,張婧婷這一番話,便是明晃晃的表示,張貴妃在代行皇后之職了。
眾人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向了歐陽予念,想看她如何應對,卻見歐陽予念輕輕笑了起來,她對張婧婷道:「我不過與表姐隨便聊了兩句,張小姐不必如此著急解釋!對了,我記得去年的壽宴,我母后身子不適,所以壽宴才由張貴妃一力操辦,她確實是按照皇祖母的吩咐事事從簡,但我記得張貴妃的母親……就是張小姐的祖母,可是戴了一條罕見的翡翠珠玉項鍊,艷驚四座,引得眾人『讚嘆不已』,比那一整晚的節目都好看呢!」
歐陽予念笑眯眯地說完,張婧婷的面色卻白了白。
去年是張貴妃第一次操持太后壽誕,對張家而言,本是一件好事,可張老夫人卻因為心中得意,特意戴了條價值連城的項鍊去赴宴,結果在壽宴之上,就被太后訓斥了奢靡鋪張,心不系黎民之苦。
因為這件事,張尚書還被罰了三個月的俸祿,此事便成了張家之丑,一直不願對外人道,歐陽予念此舉,便是將張婧婷的面子徹底撕下來,摁在地上踩了。
蘇心禾靜靜看了歐陽予念一瞬,傳聞嫡公主是宣明帝最喜歡的孩子,但歐陽予念的神情卻頗有大人的沉穩,可見即便出身高貴,要在後宮裡生存,也是十分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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