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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搖頭。
曾菲敏正要出手去搶,可腹中卻忽然傳出「咕咕」兩聲,讓她身形一滯。
她尷尬地看向李信, 卻見他面上笑意更盛, 「腹中空空就更不該飲酒了,縣主不是欠我一頓飯麼?不若現在便還給我罷。」
曾菲敏疑惑地看著他, 「這荒山野嶺的,我如何還你?」
李信微笑, 「一人獨食無趣, 縣主陪伴在側就好。」
曾菲敏見他話裡有話, 沒好氣道:「你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李信不語,只拎著她的酒壺往前走, 曾菲敏見狀, 便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本縣主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餵~」
兩人一前一後地沿著長廊走了一段, 李信便定住了步子,伸手推開眼前的門。
木門「吱呀」兩聲, 驟然大開,曾菲敏這才發現,她竟不知不覺地跟著李信到了這後院的伙房。
李信邁了進去,他環顧四周一圈,面上露出幾分滿意。
這伙房雖然看起來沒人用,但也有人提前收拾過了,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倒是方便。
曾菲敏見李信一件件檢查著炊具,不禁美目圓睜,道:「李信,你該不會讓我下廚,給你做上一頓吃的吧!?」
此言一出,李信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當即笑出了聲。
「縣主忘了自己烤的魚,我可沒忘。」李信隨手打開了米缸,但這米缸里卻空空如也,他便只能再次關上,道:「實在不敢再勞縣主下廚。」
一提起下午的烤魚,曾菲敏便有些心虛,她語氣緩和幾分,問:「你……你後來可進了吃食?」
李信笑道:「這不是來後廚了麼?」
李信說著,又開始翻找別的食材。
此時,曾菲敏的酒意已經醒了幾分,一想到李信從中午開始,到現在還滴米未進,便也有些過意不去,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試探著開了口:「你要吃什麼?我去找管家。」
這地方如今也是平南侯府的產業了,自然有負責打理的管家,只不過李承允為了讓眾人玩得盡興些,便沒有安排人上山伺候,故而這諾大的別苑中,只留了零星幾個下人,還都守在外院。
李信道:「這麼晚了,不必興師動眾,這點小事,我自己可以解決。」
後來,李信在角落的籃子裡翻到了幾個雞蛋,他頓時眼前一亮,「你看,這兒果然有好東西。」
李信說著,便將雞蛋從籃子裡掏了出來,放到了砧板之上。
他用目光清點了下檯面上的油鹽醬醋等調料,見基本齊全,這才放下心來。
曾菲敏見李信一臉認真,忍不住問道:「你還會做菜啊?」
李信打了盆水,將找到的雞蛋放進去清洗,輕聲道:「沒入平南侯府之前,我也時常幫著母親做活,做些簡單的菜餚,也不在話下。」
他的手指泡入水中,輕輕搓洗著雞蛋,這雞蛋很是新鮮,蛋殼上的泥點被洗掉之後,光滑的蛋殼便更好地展露出來,看著白白嫩嫩的,像一個個可愛的小娃娃。
李信用手指輕輕搓著雞蛋,但他手上白天被燙傷的位置,紅得愈加明顯了,曾菲敏瞧見了,下意識開口:「你的手……」
李信瞧她一眼,「無礙。」
曾菲敏本想幫忙,但見他不甚在意,便也咽下了後面的話,她看向盆中的雞蛋,這些雞蛋的個頭還不小,一個挨一個地湊在盆里,莫名有種熱鬧感。
曾菲敏問:「這兒只有這麼幾個雞蛋,能做什麼?」
「縣主可不要小看了雞蛋。」李信將雞蛋從水裡撈出來,又找了條乾淨的帕子,略微擦了擦上面的水分,道:「小小一顆雞蛋,卻能翻出數十種不同的做法,風味各異……況且,雞蛋對大多數窮人來說,都算是一道好菜了。我在臨州之時,若能吃上雞蛋,都能高興一整日。」
曾菲敏默了片刻,忽然問道:「你幼年時……過得很苦嗎?」
此言一出,李信怔了下,隨即淡淡笑起來。
「何為苦,何為甜?」
李信側目看她,言語溫和,「年幼之時,雖然家中算不得富貴,但母親護我疼我,但凡有好東西都會留給我……生活雖苦,但日子卻是甜的。」
李信說完,便舀起一大瓢冷水,澆入了鐵鍋之中,又蹲地生火。
這灶膛看起來是新築的,將火摺子一點,燃起柴禾扔進去,便有了火苗。
曾菲敏見旁邊有柴,便也隨手撿起兩根,遞了過來。
她在李信身旁蹲下,低聲問:「你說你幼年時沒有見過父親……你不怪他麼!?」
李信持著柴禾的手微微一頓,才道:「怪有什麼用?都過去了。」
於現在的他而言,臨州的日子早已遠去,臨州的人和事,也都留在了回憶里,再也找不回來了。
但一旁的曾菲敏,卻驀地開了口:「那可是七年啊!沒想到,侯爺居然是這樣的人!」
李信詫異抬頭,看向曾菲敏,「嗯?」
曾菲敏手裡擰著一根枝條,面色忿忿。
「說實話,我以前聽母親說,侯夫人因為此事,許久一段時間都纏綿病榻,黯然神傷,我還覺得是你母親的錯,沒想到,侯爺才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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