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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傷口約莫四寸長,幾乎貫穿了半個背部,若再深上兩分,幾乎可以見骨,當時的危險可想而知,蘇心禾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道:「這傷是怎麼來的?似乎有些發炎了。」
幾日前,李承允在京城外與瓦落的奸細交了手,那細作的頭子雖然在他手下伏誅,但卻在死前奮力發出最後一擊,傷了他——也是導致他晚歸京城一日的主要原因。
李承允道:「那人刀上用了毒,索性處理得及時,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癒合需時。」
這傷口分明血肉翻起,紅得嚇人,可他卻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仿佛是小事一樁。
李承允指了指一旁的托盤,裡面放著乾淨紗布和竹籤等物件,道:「東西都在這裡了。」
蘇心禾會意,於是,她先讓李承允背對著自己坐下,用乾淨的紗布蘸取鹽水,開始為他擦拭傷口。
雖然蘇心禾動作輕柔,但鹽水刺激,觸到傷口則灼痛更甚,李承允濃眉擰成一個「川」字,卻依然端正坐著,兩隻手臂握拳放於膝頭,極力忍耐著。
蘇心禾見他背後肌肉緊繃,便知他疼得厲害,一面加快了速度,一面溫聲道:「馬上好了,夫君忍一忍。」
李承允「嗯」了一聲。
她的手指柔軟靈活,處理起傷口來,倒是比吳桐和青松強多了。
蘇心禾清理完傷口,問道:「書房裡還有金瘡藥麼?」
李承允瞧了一眼地面的藥粉,悶聲:「我手上沒有藥了。」
蘇心禾道:「府中一定有,我讓人去取。」
「不可。」李承允長眉微蹙,道:「我受傷的事,不能讓人知道。」
他如今是平南軍副帥,身負守護北疆之責,也是瓦落王最忌憚的人。
最近瓦落動作頻繁,他又身系北疆局勢,所以受了傷也不敢聲張,唯恐瓦落趁他不在對北疆發動奇襲。
蘇心禾明白了他的顧慮,道:「我想想。」
蘇心禾靈機一動,便從桌上抽了條紗布,快速裹在了自己的左手上,然後行至門口,將門推開一條縫,喚來了白梨。
「世子妃有何吩咐?」
蘇心禾秀眉微攏,揚了揚自己纏著紗布的手,喪聲道:「我的手方才不小心被瓷片所傷,痛得很,靜非閣中可有止血鎮痛的金瘡藥?」
白梨一聽,下意識看了一眼蘇心禾的手,頓時有些緊張:「有是有,世子妃,要不要請大夫來看一看?」
蘇心禾搖頭,「不必了,不過是小傷,這麼晚了不必驚動旁人。」
白梨應聲,「是,奴婢這就去取藥來。」
片刻之後,白梨便取來了金瘡藥,問道:「世子妃,您的手傷了,奴婢來幫您包紮吧?」
蘇心禾愣了下,隨即靦腆一笑,小聲道:「不是有世子在麼……」
白梨會意,便識趣地退了兩步,道:「那奴婢就不打擾了,世子妃若有什麼事,可隨時呼喚奴婢。」
看著白梨退下,蘇心禾才小心地關上了書房的門。
能順利地拿到金瘡藥,讓她心情大好,一轉身,便猝不及防地迎上了李承允的目光。
他就這麼直直地坐著,腰腹如刻,筋骨流暢的身材極其好看,一雙眼睛又深又沉地盯著她,仿佛想將人看透似的,讓蘇心禾不自覺緊張起來。
蘇心禾硬著頭皮開口:「我為你上藥。」
說完,便繞到了他他背後。
蘇心禾揭開藥瓶的蓋子,小心翼翼地將藥粉倒在李承允的傷口上,淡黃色的藥粉,一旦接觸創口,便狠狠地吸附上去,引起一陣鑽心的疼。
李承允身子微微發抖,卻依然一聲不吭。
蘇心禾用乾淨的竹籤,將藥粉均勻地塗在傷口上,直到大部分藥粉被傷口吸收之後,她才讓李承允站起身來。
蘇心禾立在李承允面前,取來紗布後,一端讓李承允拿著,另一端便用手繞到了他的背後,紗布裹身之時,她不自覺靠近了李承允,清淡的發香就縈繞在鼻尖周圍,十分宜人。
李承允垂眸,看了她一眼,蘇心禾卻開始一本正經地指揮——
「抬手。」
「轉過去。」
「嗯,可以轉回來了。」
每一步,李承允都聽話地配合她。
蘇心禾見他這幅任人擺布的樣子,不知怎的,竟覺得有些乖巧,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李承允不解:「你笑什麼?」
李承允一出聲,蘇心禾便立即斂了笑意,道:「沒什麼,包紮好了,夫君覺得如何?」
李承允低頭看向自己的腰腹,紗布包得很是平整,就算穿得單薄,也不容易被看出來。
李承允心中滿意,頷首道:「多謝。」
蘇心禾道:「別急,還有些血污要處理。」
蘇心禾為李承允包紮完傷口後,便拿起了多餘的紗布,沾濕水,為李承允擦拭背後的血跡。
紗布溫熱,但握著紗布的手指卻更加柔軟,小巧圓潤的指甲輕觸到李承允的後背,仿佛撩動了某根神經,李承允薄唇微抿,暗自握緊了拳……
第22章 蔥油麵
書房中光線溫柔,李承允的耳尖有些發熱。
蘇心禾正專心致志地幫他擦拭血污,自然沒有注意到如此細小的異樣,此刻,她的注意力都被他的後背所吸引,大小傷痕交織,幾乎沒有整塊完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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