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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宣朝,人人皆知,簪子乃是男女定情之物。
蘇心禾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簪子,唇角噙著笑意,卻沒有說話。
李承允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聲音里有一絲緊張,「你喜歡麼?」
蘇心禾抬起眼帘,對上李承允的目光,反問了一句:「那……你喜歡麼?」
他問的是簪子,她問的是人。
李承允愣了片刻,隨即輕輕笑開,他手指用力,將蘇心禾抱緊,又低下了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喜歡,很喜歡。」
蘇心禾抿唇一笑,「我也喜歡。」
月華如水一般,在她身上靜靜流淌,蘇心禾眼波流轉,將玉蘭花簪遞給李承允,笑著著催促:「快幫我簪上。」
李承允接過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入了她的烏髮之中,秀髮被白玉一襯,更顯柔亮,仿佛是這世間最美的綢緞,令人愛不釋手。
「好看麼?」
蘇心禾眨了眨眼,少女的俏皮盡數展現在眼前,李承允眸中含著欣賞,認認真真道:「好看。」
蘇心禾心裡甜絲絲的,她踮起腳尖,湊到李承允頰邊,輕輕一吻。
這蜻蜓點水般的觸碰,讓李承允渾身微震,他定定地看著蘇心禾,眸色漸深。
蘇心禾紅著臉道:「出來這麼久,惜惜該找我了,我先走了。」
說罷,她一轉頭,就跑得沒影了。
李承允唇角微揚,輕輕笑出了聲。
-
曾菲敏離開涼亭之後,便在別苑中,找了處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雖然她心中對李承允的答案早有預期,但親耳聽到之時,卻還是忍不住黯然神傷。
此刻的她,已經全然沒了來玉龍山遊玩的心情,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石階上,山中寂靜,偶有風聲繞身,卻並不能撫慰她的心情。
曾菲敏隨手拿起一旁的酒壺,仰頭飲下一口,辛辣的酒划過她的咽喉,微醺之際,這些年來的經歷,便一幕幕地在腦海中重演。
李承允自十七歲出征,待在京城中的時間就不多,每一次他班師回朝,曾菲敏都會想方設法地迎接他,可他對她卻總是淡淡的。
這種淡漠甚至讓她覺得,他在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
可她卻一再安慰自己,他只是不通情趣,不懂如何照顧姑娘家而已,所以,就算見到李承允成婚,曾菲敏也覺得,那是他不得已而為之,只要她將一片真心捧給他看,他便會為她回頭。
直到生辰那日,李承允遠道而來,只為了接蘇心禾回府,曾菲敏才意識到,也許,蘇心禾對他來說,是不同的。
後來,曾菲敏發現,原來不會笑的世子哥哥,會對蘇心禾溫柔地笑,從來不主動照顧姑娘的他,也會細心地為人挑撿魚刺。
曾菲敏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多年的情意,到頭來,不過是一廂情願。
他們二人之間,再沒有第三個人的位置。
曾菲敏想到這兒,又灌了一口酒。
這烈酒太猛,辛辣的滋味兒衝到喉嚨里,嗆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咳嗽聲驚動了長廊上的人,他信步而來,聲音溫和:「縣主,你沒事吧?」
曾菲敏一側頭,卻見李信遞來一方雪白的手帕,曾菲敏想也沒想,便接過手帕,胡亂擦了擦唇邊的酒漬,沒好氣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李信笑了笑,道:「這話應該我問縣主吧,這兒是我的住處。」
曾菲敏聽到這話,不禁呆了呆,她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月洞門,還真是李信與李承韜的住處。
曾菲敏將手帕扔還給李信,道:「是你的住處又怎麼樣?我就想在這兒吹風喝酒,不成麼?」
曾菲敏說話間,不經意揚起了頭,李信看清了她的臉,神色一凝,「你哭過?」
曾菲敏連忙轉過頭,將臉埋到了石柱的陰影里,反駁道:「哪有!?」
李信默了片刻,又道:「是為了他?」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曾菲敏的鼻子又酸了起來。
李信見她沉默不語,忍不住道:「他與弟妹感情甚篤,你這又是何苦?」
曾菲敏正好一肚子委屈無處發泄,現在就像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她「噌」地站起身來,對李信道:「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有什麼相干?」
李信見她目光發紅,眸中溢出兩分痛色,低聲道:「我是為了你好……我們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利,若對方無法回應,把感情放在心裡,也未嘗不好。」
「你憑什麼這麼說?」曾菲敏仿佛被觸及了痛點,提聲質問道:「你又沒有像我這樣,認認真真地、長久地喜歡過一個人,你懂什麼?」
李信默默看著曾菲敏,半晌,才開了口。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懂。」
第86章 欠我一頓
話到此處, 曾菲敏忽然不敢看李信的眼睛。
她略有不安地轉過頭,避開了李信的目光,只道:「我懶得與你說, 反正也說不清。」
李信的眸光微斂, 恢復成了淡笑的神色, 他順手奪過曾菲敏的酒壺, 溫言道:「喝酒傷身, 縣主還是少喝些罷。」
曾菲敏自然不聽, 她不悅地蹙起了眉, 「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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