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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田醫生搖搖頭：「陳女士，我還有點事和你說，我們出去說。」
陳悅點點頭，走到紀新知身旁，彎下身：「乖乖，媽媽和田叔叔有些事要說，我出去一會兒，你和代代玩一會兒好嘛。」
然後她從紀新知的眼神方向判斷了一下那個「代代」的位置，也彎起嘴角說：「代代，麻煩你照顧一下小知哦，阿姨很快就回來。」
她這樣也是見到了田醫生的成功案例，於是也假裝真的有一個叫做「代代」的人。
在她們所看不見的空間裡，白色的小女孩拍了拍胸膛：「就交給我吧，我會照顧好小知哥哥的。」
將老管家喊進來看著紀新知，陳悅念念不舍地離開，期盼紀新知能抬起頭來，和她說句話。
但紀新知沒有動，只是在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時，手指微微一顫，頓了一下，只有一下。
「陳女士，他的情況有些複雜。」
陳悅苦澀地說道：「有希望讓他恢復嗎？」
田醫生搖搖頭：「不，我有時候覺得……令郎的精神很正常。」
「從我的醫學知識上來看，他是一個正常人。」
「但他能看見另一個世界。」
田醫生也是費解，但內心有一個想法被他忽視了，那就是在與紀新知聊天的過程中，他也開始相信另一個世界的存在，這個想法導致他潛意識地覺得紀新知並沒有幻想症。
那個世界到底是否是幻想的，還是……真實的，這是他不敢深思的問題。
「從他的思維理解與邏輯來看，他和普通人沒有區別。我發現，只要給予他正常的知識之後，他很快就能理解並正確使用這個知識。」
比如將一樣東西的叫法或者使用方法，只要告訴他之後，他就不會弄錯。
「只是他所說的那個世界……」
田醫生搖搖頭：「或許是我學藝不精，他又太聰明，下意識地模仿身邊的人，所以讓我判斷失誤了。」
「我會請我老師來看看他，不過我老師最近在國外參加講座，最快也需要一個月，這個月我會儘量試著把他帶到現實世界中。」
而拋棄掉那個幻想中的世界。
陳悅點點頭，眼前的田醫生已經是精神科的大拿，他的老師更是泰斗級的人物，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她只能先採納這個方案。
………………
田醫生回到家，總是忍不住想起紀新知告訴他的另一個世界，那麼真實，那個「代代」仿佛就在他的身邊一樣，只是……他看不見。
田醫生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他忍不住想起天宇公園，還有正在修建中的天宇大廈。
田醫生笑了一聲，拋開腦子裡不切實際的想法，大概是被紀新知的眼神給影響到，透過他的眼睛，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幻想中的世界。
他見識了無數精神病患者，但從未有一個人將他影響成這樣，讓他忍不住去想像另一個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或許是白天經歷的原因，晚上，田醫生睡的很沉，夢中，紀新知在和他說話，他對紀新知說的那些表示質疑。
紀新知搖搖頭，看了他很久，表情平靜無波。
「真的有，他就在你身後。」
田醫生心臟像是被大手捏住，他冒著冷汗：「誰？」
「那個砌在牆裡的人。」
紀新知的臉色蒼白的不正常：「他就快要變成紅色了。」
田醫生猛然回頭，黑色的青年臉上青筋暴露，一雙眼死死地看著他，從額頭那裡有紅色沁出來，絲絲縷縷地爬在他的身上。
這紅仿佛血管一樣流動，一滴滴地滴落，染在他顏色比較淺的襯衫上，襯衫已經被染紅了大半。
確實是快要變成紅色了，田醫生恍惚著想到。
青年開口，那陰翳的眼神看著他，田醫生像是落進了冰窖一樣：「你為什麼不相信？你為什麼不相信？」
他的聲線很奇怪，不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而是從地下。
第78章 第 78 章
田醫生突然從床上坐起來, 他擦了擦滿是汗水的臉，大口喘著粗氣。
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射進來，已經天亮了。
他這是做了場噩夢，田醫生摸了摸胸口, 心跳聲漸漸安撫了他的恐慌。
戴上眼鏡, 他搖搖頭, 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是昨天紀新知說的那些話影響到他了嗎？
真是，他自嘲, 自己好歹做了那麼多年醫生，居然還能被患者給影響了, 嗯, 還得繼續努力學習進步啊。
調整好心態, 田醫生照常去了診所，只是一個荒謬的夢而已，應該是因為他太在意紀新知昨天說的話了。
但他沒想到，之後接連幾天，他都在做著這樣的夢, 一模一樣的房間裡，紀新知臉色蒼白地告訴他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被砌在牆上的人看著他，問他為什麼不去找他。
又是一天清晨，田醫生醒來, 這夢折騰的他睡不好覺，夢中的青年離他越來越近，那怨毒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仿佛只要再近一些, 再近一下，他那雙蒼白的手就會掐上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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