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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陵姮喉嚨受傷嚴重,只說了兩個字,便又咳了一陣,「陛下將我放下來吧。」
魏昭吩咐宮人去請太醫令,雙臂卻仍然抱著李陵姮,他低頭看著李陵姮,目光深邃,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少夫人是怕孤累了,還是——」
魏昭唇邊的笑紋加深,眼中卻仍是一片冷靜,「還是過河拆橋?」
李陵姮就知道想從魏昭這邊下手沒那麼容易,她掐了掐掌心,不顧還在隱隱作痛的喉嚨,直視著魏昭的眼,認真道:「我是怕陛下會累。陛下此番救我一命,這番恩情,我銘記在心,不敢忘懷。」
魏昭將李陵姮放在床上,伸手理了理她臉頰邊的碎發,替她挽到耳後去。他沒有在意李陵姮那一瞬間輕微的瑟縮,收回手後,朝著李陵姮道:「今日朝議比往常晚結束一些,好在孤還是趕上了。」
他抬眸看向李陵姮,「少夫人知曉為何今日朝議會延遲嗎?」
李陵姮遲疑著開口道:「是因為——」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我的事情?」她不清楚今日朝議為何延遲,但魏昭的這種問法,讓她心中有了猜測。
「少夫人果然聰明。今日裴氏聯合其他世家在朝堂上對孤發難,這才延遲了朝議。」魏昭看著李陵姮,他相信李陵姮應該能明白裴氏此舉背後的深意。
果然,聽了魏昭的話,李陵姮臉色更加難看了。
魏昭瞧見李陵姮難看的臉色,心情卻好起來,伸手摸了摸李陵姮的發頂,他聲音中帶著了幾分感嘆和憐惜,「少夫人放心留在宮裡,孤會好好照顧你的。」
面對魏昭庇護照顧的姿態,李陵姮感激地朝他一笑,心裡頭卻泛起幾絲古怪,魏昭剛才的舉動,讓她忍不住聯想到在摸寵物,同時,她心中又有幾分不安。
她現在只能看出,魏昭對自己有一定興趣,這興趣與男女情愛無關,但她卻看不出這種興趣到底來源於何處,這讓她有些焦急,更覺得自己必須要不動聲色地討好魏昭,抓住魏昭。
「你好好休息,待會兒太醫令來了,讓他給你開些藥。少夫人放心,不會再有人來清寧殿打擾你。孤還有事要辦。」
李陵姮想要起來給魏昭行禮,卻被魏昭制止了,她只能啞著嗓子說了句恭送陛下。魏昭走出內殿時,不知為何突發奇想回頭看了眼李陵姮,正好看到她眼中掩藏不及的幾分依賴和不舍。
魏昭朝著有些驚慌的李陵姮安撫一笑,然而回過身後,那帶著安撫之意的笑容立刻如霧一般消散。他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有點意思。
待魏昭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李陵姮眼中的依賴和不舍也被收了起來。她坐在床上,目光冷凝。
接下來的日子,就像魏昭對李陵姮說的那樣,整座清寧殿,沒有任何人來打擾,除了魏昭時不時會過來看看她。
起初的時候,李陵姮心裡還有些擔憂,她怕魏昭會留在清寧殿過夜,好在,魏昭一般只在清寧殿待一會兒就走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眼見著魏昭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加上她的喉嚨總算好了,李陵姮終於決定踏出清寧殿。
這段時間她在清寧殿養傷,也沒有閒著,親手做了一個佩囊。她打聽出這個時間段,魏昭一般都是在皇信堂里處理政務。拿著佩囊,端著一盅參湯,李陵姮帶人前往皇信堂。
皇信堂前,俞期早早就看到了走過來的一行人,打頭的正是陛下前段時間搶進宮來的裴少夫人。
「俞大人,陛下在裡面嗎?」李陵姮微笑著朝俞期問道。
俞期看了看李陵姮身後宮人端著的湯,心下瞭然,裴少夫人這是坐不住了。也是,陛下這些日子去清寧殿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之前還一天去一回,現在隔了三五天都不一定去一趟。說起來,他也不明白陛下這是怎麼想的,冒著與世家翻臉的風險,將裴少夫人搶進宮來,搶來之後,沒過幾日,就把人扔在一旁不聞不問。
想歸想,他同時也朝李陵姮行了個禮,口中含糊地稱了一聲少夫人。李陵姮在宮外被傳成是魏昭心尖寵,將魏昭迷得三五不著六,但實際上一個多月過去了,魏昭也沒有給李陵姮什麼分位。她在宮中依舊是被人不清不楚地稱作少夫人。
「陛下正在皇信堂內與大臣們議事,少夫人若是想見陛下,不如先在側殿等一等,容奴進去稟報一聲。」
李陵姮客氣地朝著俞期道謝,按他的安排,先去了偏殿。
坐在偏殿裡,李陵姮握著衣袖中的佩囊,面上不顯,心裡卻早已皺起了眉。她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落了下乘,但她不可能擺出一副清高冷傲的樣子獨自待在清寧殿裡等魏昭來找她。因為魏昭根本就不喜歡她!
雙方角逐,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誰手上握著的籌碼多,誰就占據主導地位。很顯然,在她和魏昭之間,魏昭才是那個可以不動聲色穩坐釣魚台的人。
一旦魏昭對她的興趣消失,她只有死路一條。
李陵姮攥緊了佩囊,她只能主動接近魏昭,維持甚至加深魏昭對她的興趣。不過目前,比起這個,更讓她擔憂的,其實是魏昭是否還願意見她。
好在,魏昭對李陵姮的興趣還未完全消失,聽聞俞期稟報李陵姮來了,又正巧到了正午,他便讓大臣們先去用膳,自己去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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