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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抬頭,目光漸漸冰冷,「說!」
「神和真人俗名陸靜修,出身江南士族名門吳郡陸氏,此人自幼學道,早年曾踏遍五湖四海,南詣衡湘,九 ,西至峨眉、青城,收集整理道經,是道教有名的人物。但後來卻銷聲匿跡,不見蹤影。」
魏昭冷聲道了句繼續。
楊廷之繼續開口:「屬下查到陸靜修後來進了天一教。天一教是道教幾大分支中最神秘的一支,外人很少知道。據說這一支傳人都擅長紫微斗數,能夜觀星辰,算天地命理。」
「夜觀星辰?算天地命理?」魏昭眼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
「還有查到的嗎?」
楊廷之這回出去了將近一個月,查到了許多東西。他再次說道:「陛下,臣在青城查到了天一教大致方位。此去,雖然未曾真正找到天一教的所在,但根據天一教山下的山民所言,這幾年來,山上常常有人進進出出。」
進進出出。江道清到底想做什麼?當年,那個老和尚能夠算出他紫微星降世的命格,江道清只怕也能算出來。魏昭眉眼間漸漸冷了下來,如此說來,他當年收自己為弟子,莫非也是因為早已知曉自己的命格。
若他想殺自己是因為皇帝的身份,他當年為何不提早動手,反倒認真教導自己。魏昭眉峰微微皺起,只覺面前有一團迷霧,而他差的就是撥開迷霧的一個契機。
魏昭收回思緒,頷首吩咐:「繼續去查,最好能夠查清天一教那些人都去了哪裡。」
因著常山王年紀不算小了,他和鄭十二娘的婚事定在今年十月。魏昭十分信守承諾,不僅攜皇后親自到場,還給常山王送了很厚的賀禮。
因為婚禮結束後,魏昭的那些弟弟們都來拜見兄長,魏昭比李陵姮晚回宮。他踏進景陽殿的時候,正好看到李陵姮坐在鏡台前出神。
魏昭走到李陵姮身後,一邊替她拆掉頭上的髮飾,一邊細心問道:「怎麼了?」
李陵姮望著倒映在鏡中的兩人,眼中帶上幾分柔情和懷念,「今日六郎成親,令我想起了當年我們兩個的親事。」
李陵姮的一句話,讓魏昭頓住了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後,他摘下李陵姮髮髻上的最後一支金簪,然後一邊幫她摘下耳垂上的白玉璫,一邊說道:「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雖然那時因為李陵姮在婚前的請求,他對李陵姮並無任何好感。但在掀開玄紗的那一刻,就算是他,也不由為李陵姮容貌所震懾。
他還記得那一日的李陵姮身穿玄色深衣,黛眉雪膚紅唇,渾身上下只有三種顏色,那一抹殷紅是唯一的亮色,美得驚心動魄。她抬起眼看自己那一剎那,他仿佛在她的眼中見到了滿天星辰。
他當時克制著自己心中的驚艷之情,很快就移開了眼。現在回想起來,卻從心底生出遺憾,只恨沒有多看幾眼。
李陵姮沒有察覺到魏昭心中的想法,她正梳著那一頭黑髮,感慨道:「不知不覺,我們竟然已經成親五年了。這五年裡,發生了這麼多事。」
魏昭從後面擁住李陵姮,「阿姮,我們還會有第二個五年,第三個五年,我們會一直走下去。」
李陵姮回眸一笑,在他下巴上輕輕一吻。魏昭望著李陵姮在燈火中燦若星辰的眼眸,心裡忽然生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他抬手蒙住李陵姮的眼睛,在她耳旁柔聲哄道:「阿姮,閉上眼。等我讓你睜眼了再睜眼。」
李陵姮聲音裡帶上幾分笑意,「你想做什麼?」
魏昭沒有回答,只是在她額角上親吻了一下。等到李陵姮完全閉上眼之後,魏昭的神情嚴肅起來,他望著擺在桌上的梳妝用品,回想著記憶里李陵姮那張明艷又端莊的臉龐,學著平日裡宮女們替李陵姮梳妝的模樣,在她臉上塗抹起來。
李陵姮覺得臉上有些癢,但她下意識排除了那個猜測。魏昭雖然很厲害,但總不能連替女子梳妝都會吧。
然而,當她睜開眼,見到鏡中的自己時,立刻明白自己剛才的猜測是錯誤的。
鏡中的她,畫了眉毛,塗了紅唇,妝面雖然不及平日裡宮女們替她畫的精細,但看上去樣子也不差。
「二郎?!你——」李陵姮扭頭看向魏昭,實在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手。時下雖然有很多男子塗脂抹粉,但從來不包括魏昭。
對著李陵姮吃驚的眼神,魏昭笑起來,不以為意地說道:「平日裡,見你畫得多了,不知不覺也會了一點。」
然而,私底下,魏昭藏在袖中的手卻已經出了手汗,掌心一片濕濡。他現在萬分慶幸,自己生來就過目不忘,再加上李陵姮天生麗質,才沒有被他越畫越丑。
魏昭望著鏡中的李陵姮,一瞬間竟有些時光錯亂,仿佛見到了五年前的李陵姮,「阿姮,你真美。」
兩人重新梳洗完躺在床上,魏昭長臂一攬,將李陵姮抱進懷裡。李陵姮頭枕在他胸膛上,閉著眼,任由魏昭撫著她散落在床上的秀髮。
眼見著李陵姮呼吸漸漸平緩,仿佛隨時都會睡去,魏昭想了又想,終於忍不住俯身在她耳旁輕聲說道:「阿姮,我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李陵姮睡意昏沉,一時間並未聽明白魏昭到底在說什麼。但出於對魏昭的信任,她下意識應了一聲好。
聽到李陵姮那一聲好,魏昭心情激盪,但見到李陵姮連眼睛都沒睜,他又立刻反應過來,阿姮根本沒聽懂他的意思。魏昭瞬間變得無奈起來,心中涌動的綺思也被他壓了下去,他在李陵姮唇上輕輕吻了吻,剛想柔聲說睡吧,就見她忽然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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