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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寒暄後,魏昭提出讓寇真人先避退一下,他想和神和真人單獨談談。寇真人同意了,並將一面小小的八卦鏡交給魏昭。為了防止神和真人使用道術逃跑,這件書房他布了禁制。而這面八卦鏡正是禁制的陣眼,不僅能夠控制陣法,還能保護待在陣法中的魏昭。
從魏昭進來,到寇真人出去,這期間被無視的神和真人臉上沒有絲毫不耐。
房間中安靜下來,陽光像一片片金粉,在窗欞上閃耀。
魏昭終於開口打破沉寂,「我該稱你為江道清,還是神和真人呢?」
神和真人朝他對面的座椅做了個手勢,示意魏昭坐下。魏昭坐下後,他平靜閒適地替兩人倒了杯茶。
「你想叫什麼都可以。」
魏昭笑了笑,神情同樣平和鎮定,就好像兩人當真是朋友聚會一般,「是為了將天命撥亂反正?」
從寇真人那裡,他對天一教和神和真人都有了更加詳細的了解。但他還有一個問題無法解決。
神和真人絲毫不意外魏昭會猜到這個答案。當年他給魏昭做老師的時候,就知道他的才智有多驚人。
「是的。」
「你算到的天命是什麼樣的?」
到了如今的地步,神和真人明白,自己想要撥亂反正已經沒有了可能。他看著對面,魏昭英挺的面容,以及眼中的剛毅冷峻,索性將自己算到的天命說了出來。
「你本該立竇家娘子為皇后,從稱帝第五年起,大興土木,殺人如麻,荒淫無道,成為暴君。」
魏昭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但面上卻依舊保持著鎮定專注,實際上,聽到他本該立竇家娘子為皇后時,他下意識握緊了腰間的佩囊。
佩囊中的硬物硌手,卻讓他心裡慢慢平靜下來。
他還記得西梁巫女曾與他說,歷史上他和李陵姮乃是恩愛一生的一對帝後,是她穿越重生之後,想要改變歷史,才搶了李陵姮的皇后之位。
他從得知神和真人的目的是為撥亂反正後,心中就一直藏著一個謎團。既然歷史如此,那他和李陵姮在一起該是順應天命才對,為何神和真人還一直要對付李陵姮。而寇真人道行淺薄,不及神和真人,未能算出原先的天命,使他一直無法解惑。
此刻,魏昭終於明白了,原來是因為神和真人算到的天命和西梁巫女告訴他的歷史不一樣。
到底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誰在騙他?魏昭抬起眼,打量了神和真人一眼。
已經將算出來的天命說完了的神和真人朝魏昭道:「陛下有何想法?」
魏昭收起心中的思緒,朝神和真人搖了搖頭,「我並無任何想說的。這件事,已經結束了。」他說完,起身召來守在外面的人。
「帶走。」他朝著部下道。
然而,就在將士們要把神和真人押走時,寇真人上前一步,開口道:「陛下,能否饒我師兄一條活命。」他不認同師兄的做法,所以才會在當今陛下找上門來時,同意幫他擒住師兄。但同時,他與師兄到底有多年師兄弟情誼,師傅過世前,還曾交代他們兩人團結一心,將天一教發揚光大。師兄對他不仁,他卻不能對師兄不義。
早在天牢門口,得知寇真人沒有把神和真人押入天牢,而是帶回自己府上時,魏昭就猜到他可能會替神和真人求情。
雖然與寇真人接觸不多,但短短几次會面,他早已看出,此人心慈手軟,顧念舊情,不管是和他還是和神和真人都不是一路人。
魏昭看向寇真人,嘴角微微勾了勾,「神和真人參與謀反,罪大惡極,本該處死,但既然寇真人為他求情,那孤就網開一面,饒他一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寇真人聽到魏昭願意免除神和真人的死罪,面上忍不住笑起來,朝魏昭行禮道謝。他也曾聽過魏昭殘殺宮人和太醫的惡行,但此刻,他卻覺得魏昭當時只怕是事出有因,並非本性兇惡。
魏昭受了寇真人的禮,目光卻對上站在後方的神和真人,兩人的眼中都是如出一轍的冰冷嘲諷。
被魏昭的寬宏大量所震撼,寇真人真心實意道完謝後,才憶起,自己尚未向陛下討要八卦鏡。眼看魏昭已經走出書房,往外走去,他立刻追了上去。
背後,神和真人冰冷的聲音幽幽響起,「來不及了。」
寇真人轉頭皺眉,「什麼來不及了?」
神和真人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我早就說過,總有一天,你會死在你的心慈手軟之下。」偏偏師傅最是欣賞他這種心慈手軟、捨己為人的性子。明明他才是更有天賦的那一個!
神和真人話為說完,就有一支利箭射中了寇真人胸口。伴隨著這支箭,無數箭支如同落雨一般朝書房射來。
被射中之後,寇真人一時並未死去,他轉頭看向書房外,外面房頂上,樹上,不知何時已經藏滿了弓箭手,門口也有一大排弓箭手,而魏昭就站在他們身後,正目光幽冷地看著這邊。
他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陛下,怎麼都沒想到,魏昭竟然會言而無信!
箭還在不停地放,神和真人看著寇真人,不屑地說了聲蠢貨後,便將目光移向弓箭手後方的魏昭。
他忽然大笑起來,「青出於藍勝於藍,二郎,你可以出師了!」天命,到底是什麼天命!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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