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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閣子不大,穿過一道帘布,整間茶室盡收眼底。屋子裡靠窗坐著一人,背對門口,身旁一名婢女正在煮茶。
李陵姮望著窗戶,能夠從這裡看到街上的風景。她來時乘坐的馬車就在不遠處靠邊停著。收回目光,李陵姮面容沉穩,看著對方轉過身來。
「原來是你。」
「沒錯,正是我。」對方抬手,示意李陵姮坐下。
李陵姮卻沒有動作。
「不知道竇娘子費盡心機約我出來見面,到底有什麼想告訴我?」
正端坐在閣子裡,約李陵姮見面的人,正是本該逃亡西梁的竇玲春。她和李陵姮想像中的模樣頗有差距。雖然竇明房身敗名裂、自殺身亡,竇玲春孤身流落西梁,但她神色不見憔悴,衣著不見落魄。
在聽說竇玲春被西梁之人救走後,李陵姮就想起了上輩子竇玲春的結局。上輩子,竇家謀叛,勾結西梁,竇玲春和竇家其他人一樣,流放三千里,並無竇家女逃亡西梁的傳言。
李陵姮覺著,現在的竇玲春應該和西梁那位重生者有關。她心中藏疑,對方想借竇玲春之口對她說什麼?
第38章 38.真面
聽到李陵姮的話, 竇玲春露出一抹淺笑, 一如當初那般溫婉可人。她開始說話,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
「我想告訴你的自然是太原——哦, 現在該叫晉郡王了。晉郡王瞞著你的那些事。」
她直視李陵姮的雙眼,仿佛想要看進她的心裡去,「李夫人覺得晉郡王是什麼樣的人呢?
寬厚老實又不失果敢英武。還是心胸狹窄、錙銖必較、心狠手辣?」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李夫人心裡已經有猜測了不是嗎?」
竇玲春臉上笑意更盛, 「天平四年春正月,御史中尉徐貴次子徐宏治等人與晉郡王起衝突,兩個月後他就摔斷了腿;天平四年夏六月, 義陽侯夫人與好友譏諷晉郡王,半年後,義陽侯夫人與閨蜜乃是磨鏡之好一事被揭露,義陽侯夫人上吊自殺;天平五年春四月,辱罵過晉郡王的石大人於夜間回家途中落水身亡。天平五年秋十月……」
面對竇玲春講出來的樁樁事情, 李陵姮神色不變, 冷冷道:「無憑無據,空口白牙就把所有事都推到王爺身上, 你以為我會信嗎?」
「那魏世子之死呢?!那我阿父之死呢?!」突然間竇玲春聲色俱厲,「我阿父對大丞相魏崢忠心耿耿,對東梁也忠心耿耿!魏昭為了一己私利,就將我阿父構陷入獄!」她胸口劇烈起伏, 心情激盪憤怒, 她本可以留在西梁不回來, 卻實在無法忍受阿父被人誣陷入獄, 死後還要留下千古罵名!
救了她那人對她關懷備至,見她整日憂憤不平,告訴了她許多事。知道那些事後,她心中便生出了報復的想法!
「你這話當真可笑!」
李陵姮說著,臉上也應景地露出譏諷之色。「人人皆知,魏世子之死是南陳俘虜所為,背後是偽梁逆賊在推波助瀾;你父親之死,更是因為他和西梁勾結,你說他無辜,那你如何解釋你被人救往西梁?」
竇玲春面色冰冷,聞言不為所動,儘管她心中也困惑不已,那人為何費大力氣救她。但還不等她繼續為自己和阿父辯駁,閣子大門突然被人踹開。
領頭之人正是魏昭!一眼找到李陵姮後,他頓時快步走到李陵姮身邊,雙手握著她的手臂,「阿姮,你沒事吧!」
跟在魏昭身後湧進來的護衛乾脆利落地將竇玲春和那名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婢女押了起來。
李陵姮搖頭,「不用擔心,我沒事。」
魏昭聞言心中鬆了口氣,半刻鐘前,他接到部下稟報王妃行蹤神秘,帶著人離開王府後就心生不安。他雖然在李陵姮身邊放了人保護她的安全,但還是忍不住點了兵親自過來。
待確定李陵姮並未有事後,魏昭才有空將目光轉向被護衛押起來的竇玲春。
她目光冰冷地注視著魏昭向李陵姮關心發問,心中對即將要做的事更有了把握。
「帶走。」
魏昭眉梢動了動,竇玲春不在西梁好好躲著,居然悄無聲息回了東梁,還特地約見李陵姮,她想做什麼?
竇玲春被人押著往外走去,神情鎮定,和身旁嚇得如同驚弓之鳥的婢女形成鮮明反差。然而,就在快要走過李陵姮身邊時,她突然轉臉朝著李陵姮神情詭異開口。
「李陵姮,你以為魏昭是真的愛你嗎?不如想想你是否得罪過他。他這樣睚眥必報、狠辣無情的人,只會——唔。」竇玲春話未說完,一把長劍從身後刺入,冷白的劍尖滴著血從腹部傳出來。
身受重傷,竇玲春臉上反倒露出微微笑容,用盡最後一分力氣對李陵姮做了個口型——你看。
那人讓她說的,她都說了。竇玲春閉上眼,心中祈求,對方能做到答應她的,讓魏昭也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親眼見到人在自己面前倒下,血濺四尺,動手的還是魏昭。李陵姮有一瞬間的發愣。她眨了眨眼,腦中浮現剛才看到的畫面。
魏昭從護衛腰間抽出長劍,毫不猶豫朝竇玲春刺去。日光落在銀白劍身上時,一閃而過的光芒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阿姮。」魏昭鬆開手,任長劍隨著竇玲春倒下。他看著一旁的李陵姮,目光里充滿擔憂。「竇玲春不懷好意,故意挑撥離間,你切不可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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