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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淵憂心忡忡,「你被瘴氣影響了。」
當時他不應該直接殺了那隻鳥,他沒有想到有人會在鳥屍上做文章,哪怕反應已很快,秋曦還是吸入了一些屍體的瘴氣。
他看起來滿是愁緒,眉心微微皺起,還有些自責,秋曦伸出手想撫平他眉心的皺痕,抬起手來就被他握住,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她淡淡一笑,「只是一點點瘴氣,其實不礙事。」
畢竟她現在也修煉了一段時間,體質要強上不少。
辰淵憂心她的身體,並沒有察覺她微妙的情緒變化,其實在她看來,這點小毛病不算什麼,辰淵的問題才是大問題,如果他身上真的有七情玉牌,該怎麼辦?
「你需要清除瘴氣的藥。」
比起傷寒感冒,治瘴氣的藥少見,一般人族宗門才有。她不想辰淵為此麻煩,更擔心他身上的玉牌……
她搖了搖頭:「過兩天就會好的。」
辰淵默然不語,這時小狸端了藥過來,秋曦沖她招招手,「快把藥拿來。」
小狸不解,怎麼秋秋看到藥了這麼開心?
她端過藥去,秋曦幾口就喝了個見底,把被子一蓋,對辰淵道,「你瞧,我喝了藥,很久就會好的。」
辰淵看著她,似乎有些無奈。
秋曦說:「晚上你陪著我,好麼?」
晚上,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她喝了藥,加上一直有心事支撐著,精神比白天反而要好些,她挨著辰淵的胸膛,那心跳聲還是如此鮮明。
她不知辰淵自己察覺了沒有,但玉牌之事不能拖延。
七情玉牌已現其二,極樂主人對應喜字,水晶夫人對應貪慾的欲,剩下的五塊玉牌中,怒、哀、懼、惡都未在辰淵身上都不甚明顯,唯有他的愛是如此鮮明,自從他表白之後,秋曦能感覺到他與日俱增的愛意。
她以為這份愛發自本心,如今卻發現了另一種可能——這種愛可能來自玉牌的影響。
她知道取出玉牌的方法,可玉牌取出之後,辰淵還會愛她嗎?
她心中升起了一份難言的憂懼,為什麼要在她已經愛上了辰淵之後,才讓她知道這件事呢?她越是病的昏昏沉沉,越無法放下這種憂心。
「辰淵……」
「怎麼了?」
兩人面對面躺著,四目相對,她微微啟口,想問「你真的愛我嗎?」,又覺得這問題如此矯情,他受玉牌影響,問了也得不出真正的答案。
可要這樣掩耳盜鈴下去嗎?她騙不了自己。
她欲言又止,辰淵更擔心了,「怎麼了?還難受嗎?」
果然他還是應該去一趟人族為她取藥,可秋曦一副離不開他的樣子,他又不忍心離開了。
秋曦搖了搖頭,她伸手按住辰淵的胸膛,「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多了什麼?」
辰淵順著她的目光低下頭,他先是有些疑惑,接著緩緩變了臉色,這心跳聲如此自然,他從未注意過。
是什麼時候,他有了一顆心?
見他茫然,秋曦的神色變得悲戚,她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玉牌,貼上了辰淵心口。
光亮吸引,一塊玉牌自他心口浮出,緩緩貼近了她手中那塊,一個愛字刻在玉牌之上,深刻而鮮明。
秋曦為他取出了玉牌,自己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她不敢去看辰淵的表情,不敢面對他眼中失去愛意的樣子。
她低下頭,將玉牌收回儲物戒,臉頰上卻有一陣溫熱觸感出來,她愕然抬頭,是辰淵為她拭了臉上的淚,他臉上的表情心疼而慌亂,並未如她預想的一樣變得冷漠。
「辰淵?」
辰淵為她擦乾了淚,「我也不知道這顆心從何而來,我想……是因為愛你,我才生出了一顆心。」
秋曦心中一顫,不確定的說,「玉牌都沒有了,你還愛什麼。」
他反問,「我愛你,跟玉牌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對我的感情不是受玉牌影響麼?」
「不是。」他直接否認。
秋曦將信將疑看著他。
他皺起兩道英挺的眉峰,「我不知道那玉牌什麼時候出現的,但它對我沒什麼影響。」
「怎麼沒有了?有段時間你挺不對勁的。」
「什麼時候?」
「很多時候……」
都說戀愛中的人是傻子,兩人就這麼進入了胡攪蠻纏的階段,秋曦覺得玉牌影響了辰淵對感情的判斷,他現在說不定是慣性,過兩天就會冷下來,而辰淵覺得玉牌根本沒有影響,他的愛當然是真心的,要不然他怎麼會多了一顆心呢?
爭辯最後,秋曦把被子一蓋,悶悶道,「不說了,我困了,這件事過幾天再說。」
辰淵無奈,把被子拉出一條縫,「別悶著自己了。」
秋曦畢竟病著,過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睡著了。
辰淵見她入睡,留下數道黑霧守護她,自己往人界找藥去了。
夜色沉沉,落楓谷中一片寂靜。
秋曦睡著之後,一片黑紫色的羽毛緩緩自空中浮現,這是怪鳥的一片隱羽,刻意設計那怪鳥死於辰淵之手,並不只是為了散播瘴氣,更重要的是將這一片隱羽附著在秋曦身上。
那羽毛浮上半空,從空中投射下一道虛浮著的法陣,古老的陣紋投射到秋曦身上,泛出不詳的光芒。
她在睡夢中察覺到一絲不安穩,發出輕聲夢囈,緊緊鎖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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