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嗯?」
辰淵以眼神示意她看船頭,只見她裝魚那個木桶不知什麼時候倒了,晃悠悠在地上轉動,裡面一條魚也不剩,原來剛才她覺得倉促之間踢到了什麼,接著一聲水響,是踢倒了木桶,魚兒都跳回湖裡去了。
她桶中空空,辰淵木桶里卻還有一隻曬蔫的小蝦米。
秋曦眼珠一轉,「我們說的是誰釣的魚多,只要釣到就算,雖然魚跑了,但還是我贏了。」
辰淵道:「若是按你這樣算,我剛剛有好幾條魚脫了鉤,算起來比你釣的還多。」
「你這是狡辯。」
「寶貝。」
他似乎是愛上了這個稱呼,「要不就算我們打平?」
秋曦覺得自己吃了個大虧,但本來就是一時興起,認真計較也沒什麼意思,斜眼看他,「你到底是跟誰學的?堂堂海神大人,也這麼油嘴滑舌。」
他但笑不語,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用這麼膩歪的稱呼喊她了。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秋曦有些餓了,她看了看兩個空空木桶,難道今天的晚飯就只有這隻小蝦米了嗎?
卻見辰淵抬手打了響指,湖裡的魚兒像是下雨一樣落在了船上,他抱著秋曦一躍而起,往岸邊飛去,讓船夫把這一船魚給運回去。
海神大人心情不錯,在城中最好的酒樓請全城人吃魚,那場面好不熱鬧。他和秋曦,自然是在酒樓最好的位置邊吃魚邊賞景,看著秋曦臉上的笑容,辰淵覺得過二人世界真好,落楓谷,倒不急著回去了。
這邊釣魚賞景,另一邊墨羽和墨成終於找到了魔君,墨羽哭得慘兮兮,懷雪劍尊只是冷冷打量著兩人,墨羽不由忐忑起來,不再賣慘,有些遲疑的和墨成交換了眼色,「魔尊,您莫非……不記得前世麼?」
他們兩混在五仁宗的這幾天,也聽過這位劍尊的名號,若不是墨羽能識人神魂,墨成都不敢來與之相認,誰能想到魔君轉世竟然成了人族!
昔年人魔大戰,兩族有多少血海深仇?
魔君就是死於人族之手,如今竟成了人族赫赫有名的劍修,真是命運的玩笑……
按理說魔君神魂不滅,轉世投胎與旁人不同,應該是有前世記憶的,可懷雪看著他們陌生的模樣,他多半是不記得了。
墨成心裡打起了鼓,萬一這劍尊不僅不認,還要抽出劍來斬妖除魔怎麼辦?他也是見著魔尊太激動了,按理說不該這麼冒進……
這時,一陣嘶啞笑聲響起,披著黑袍的神秘人慢慢走了出來。
墨成一驚,喝道:「什麼人?!」
那人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十分普通的臉,墨羽咦了一聲,小聲道,「此人乃外來魂魄占據了這具軀體,且神魂殘缺,並非原主。」
「右護法好眼力。」那人聲音沙啞,被人點破也不驚慌,反而自報家門,「昔日五仁宗老祖何其風光,可惜今日落到魂魄不全的地步,就連我五仁宗,也只能任人欺辱!」
懷雪認出了他,「你是殤辛?」
「呵。」殤辛嘶啞一笑,「那日我被辰淵所傷,險些丟了性命,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具身體附身,趕回五仁宗卻發現宗門造此禍事,那秋曦和辰淵屢次跟我們殤家作對,實在可惡!」
懷雪默了一刻,說,「這與我何干?」
「跟您當然是沒有關係。」殤辛眼中轉著惡毒心思,「魔尊大人,您藏得好深啊!若我將您的身份抖落出去,你猜你這劍尊的名號會如何?人族還容不容得下你?」
墨羽剛想說話,懷雪制住了她,他神色看不出喜怒,問,「你想如何?」
殤辛嘿嘿一笑,「魔尊大人,咱們合作如何?你幫我對付辰淵,魔君想要傾覆人族,我願為尊上出謀劃策。」
他本是一宗老祖,地位在懷雪之上,可如今將身段放得這麼低,墨成暗中揣測,此人恐怕是窮途末路了。
他說:「你是人族,卻說要幫魔族做事,我們憑什麼信你?」
一說這話,殤辛怒從心頭起:「什麼狗屁人族!三宗容不下我五仁宗,借著靈龜之事毀我宗門根基!殤仁被心血契反噬,雖還留著一條命,已是修為盡廢,苟延殘喘,不知還能活幾天,三宗之人沒有一個無辜,他們都該死!」
他情緒激動,似乎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直到懷雪冷冷道:「你差點死在辰淵手上,當知此人深不可測,拿什麼對付他?」
殤辛道:「秋曦就是他的軟肋,對付不了辰淵,魔尊還拿捏不了秋曦一個凡人嗎?可恨上一次我偷襲未能得手,不然早讓辰淵嘗嘗失去摯愛的滋味!」
他一再提及秋曦,懷雪懷中小鹿忍不住冒出來扒拉他的袍子,眼眸亮晶晶:秋大夫在哪呢?快讓我見見她。
看著稚嫩的小鹿,懷雪眼中頭一次沒了笑意。
秋曦和辰淵在外逗留小半個月,一路縱情山水,享受二人世界,感情一日比一日濃厚,儼然是甜蜜無限了。
不過總要回去的,過了蜿蜒山道,眼看落楓谷近了,天色卻忽然陰沉下來,毫無預兆一場暴雨降下。
山路濕滑難行,兩人暫且在一處山洞避雨。
天邊濃罩著濃厚陰雲,狂風大作,暴雨如注,砸在泥濘山路,積起了一個小水窪,水窪又聚成渾濁小溪,沿著山路奔流而下。
高大樹木都在風雨中狂舞,瓢潑的雨聲蓋過了天地間其他聲響,躲在小小山洞中,仿佛隔絕了人世,有種格外的安寧感。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