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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鹿忽然被扛起,大紅嫁衣在風中搖擺,直到回到山洞,被扔到柔嫩細軟的枝條壘成的窩上,還一臉懵。
「幹嘛忽然帶我回來?」他窩在細枝上,不解問。
江辭面無表情:「繁衍。」
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林空鹿:「?」
*
但繁衍是不可能繁衍的,因為江辭還沒開出花。
把林空鹿扔進窩裡,他就轉身回山洞口,像蘑菇一樣蹲著,繼續努力。
他實在不明白,嬌弱漂亮的配偶為什麼對那些屍體感興趣,難道屍體比他好看?明明他都說了,一直和那些屍體接觸,會被感染。
為了打消配偶總想出去的念頭,他覺得應該儘快繁衍,有個孩子。所以,他得趕緊開花。
江辭繼續努力著。
林空鹿也有些生氣,趴在窩的邊緣,像小雞仔一樣瞪大眼睛。
他在努力想辦法破解這個意識境,好儘快帶兩人一起出去,江辭不幫忙就算了,還莫名生氣,忽然帶他回來。
泥人也有分脾氣,見江辭蹲在洞口努力想開花,他忍不住故意語氣涼涼:「實在開不出,就去村里借點肥料吧。」
說完他就有點後悔,江辭畢竟失憶了,跟失憶的人計較什麼?而且對方剛才其實也幫了忙。
於是他又想說幾句軟話,緩和一下。
哪知江辭聽出他語氣中的打擊,臉色頓時更不好,忽然抓了幾隻野兔,一口氣全吃了。
林空鹿:「……」事沒辦多少,氣性倒不小。
第22章
算了,看來想離開這裡,不能太指望江辭,只能靠自己。
除非江辭能立刻恢復正常。
林空鹿邊想,邊拿出饅頭啃兩口。雖然不餓,但一直不吃,總感覺有點不得勁。
只是這番莫名其妙的冷戰後,兩人都沒怎麼再說話。江辭也一直守在洞口,不給林空鹿離開。
剛好天色漸晚,林空鹿也不想出去,就蜷在柔嫩細枝壘成的巢里,閉目小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意識境中的時間,好像會忽快忽正常。
江辭在他睡著後,回頭看一眼。
見剛搶來的配偶穿著大紅嫁衣,皮膚瑩白如玉,睡在他親自壘的窩裡,看著小小一隻,漂亮又可愛,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陣滿足感。
他右手化為藤蔓,悄悄攀在窩的邊緣,低下枝頭,理了理配偶細軟的發。
隨即,他又冷下臉色,砍斷一根藤蔓,埋在山洞口,守著配偶,自己則轉身下山。
*
第二天,林空鹿一早醒來,就看見江辭站在他睡覺的窩旁邊,渾身是傷,散發著冷寒氣息。
他不由倒吸一口氣,趕緊從窩裡爬起,問:「你怎麼了?」
江辭沒說話,只沉默著遞給他幾個饅頭。
林空鹿驚訝低頭,看向饅頭,這才知道他昨晚下過山。
他忙接過饅頭,先放在一邊,繼續問:「你下山了?被村民打了?你下山幹什麼?你……」
問到一半,他才見江辭眼睛通紅,好像哭過,又微怔。
男主在現實中性格冷酷,人狠話不多,砍起喪屍,更跟鐵人似的強悍。沒想到在意識境裡,失去記憶後,竟會被打哭、疼哭?
反差還真有點大。
林空鹿趕緊扶著他坐下,又把他右邊藤蔓上的葉子都揪下來,揪禿為止。然後把所有葉子放在一起,搗碎成黏糊狀,好心幫他敷在傷口上。
好在他身上傷雖然多,但都不致命。
江辭微垂眼眸,看著小配偶耐心地替他敷藥,眉眼間滿是擔憂和認真,心中又一陣滿足。
也許配偶有點喜歡他了,看來饅頭沒白拿。
「好了。」林空鹿很快敷好草藥,直起身,用手背拭了拭光潔額上的細汗。
見江辭眼睛還紅著,他又安慰:「都敷上葉子了,別哭,應該很快就不疼了。」
江辭:「……」
他表情明顯僵硬一瞬。
他眼睛確實發紅,也流過淚,但那是因為他進村後,扒了一戶人家的肥料袋子。
不幸的是,他扒的是一袋尿素,乳白色的結晶體,氣味異常刺激,熏得他眼淚直流。
可為了儘快開花,他忍了。
只是這種事,他絕對不會說出來。
林空鹿安頓好他,又轉身走向山洞外,打算弄些水來。
江辭忽然用細枝勾住他的手腕,接著,身後的藤蔓在山洞角落裡一通扒拉,拿出一堆書本筆記、身份名牌,甚至槍械給他。
林空鹿非常驚訝,拿起一本筆記翻看,隨即驚喜,問他:「哪來的?」
江辭微抬起下巴,神情矜持,顯然對配偶的態度十分受用。
這些都是他回來時,無意間發現一個營地,搶的。
他昨天就看出了,漂亮配偶好像很喜歡這些。
不過……由於那個營地的人不肯把東西給他,還膽敢向他攻擊,他一不小心,把整個營地都掀了,並打傷了所有人。
現在那些人乘直升機逃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報復他。
江辭決定等開出花後,就帶漂亮配偶一起離開,換個地方居住。
至於為什麼不現在就走,因為他回來時太心急,沒多想就把肥料都灑在山洞口附近的一個小水塘里。等灑完,他才想起要搬家,這下後悔也晚了。